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55)
以往小武总会干脆利落地应声是,然后领命下去,今日却有些迟疑。
女戒?
钟灵一听唐安宴的吩咐,垂挂的嘴角立刻扬了起来,连带着杏眼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差点忘了小武有模仿笔迹的绝技!
迅速将桌上的东西一收,乐颠颠往小武怀中一放,钟灵歪着头,圈起脸颊两侧满是谢意的梨涡飞快道:“有劳小武了,明日我请你吃糖......”
葫芦两字还未蹦出口,就感受到背上刺来一道寒芒。
对了,糖葫芦是大少爷专属,曾答应过以后只能给他买的钟灵立刻改了口:“糖饼酥,苏记最好吃的那家。”
小武闷闷地垂着头走出少爷的房间,抱着手中的女戒,望着月,无力地长叹。
以往只会提刀割人头的手,如今还得会提笔抄女戒。
放下屠刀,好人好难。
方才唐安宴不小心将伤口笑裂了,钟灵发现后只好重新又给他上一遍药,忍不住叮嘱道:“这回你可别给我再裂了,这瓶药花了我好多珍贵的草药才炼成的,别浪费了。”
听闻此言唐安宴不悦地歪头瞪了她一眼,“这药再珍贵有小爷珍贵?它能替爷治伤可是它的荣幸。”
论脸皮厚,唐安宴当属之最。
钟灵摇头轻笑,一双杏眸好奇地盯着唐安宴玉润光洁堪称俊朗的脸看了许久。
一股子淡淡的药香随着涂抹之处增多,味道渐浓,唐安宴闻着这股好闻的药香更是昏昏欲睡,懒洋洋地趴好,连眼皮都有些懒得抬。
正当此时一只满是药香的手在他脸颊用力地捏了捏,略带凉意的手将唐安宴的睡意一下子赶跑了。
冰冷的触感激得唐安宴浑身一激灵,困意瞬间消失,他瞪大了眼,惊疑不定地看着钟灵拿着刚捏完他脸的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
“你干嘛!”
唐安宴捂着脸颊高声问道,脸上的神情像是被人轻薄了的小娘子,连耳尖都透了红。
钟灵很是不解,支着下巴,困惑地皱起眉,喃喃道:“你这厚比城墙的脸皮摸起来倒也没什么不同,我还以为......”总该比常人防刀枪些。
话还未说完,大少爷一愣,脸色转瞬阴沉,龇牙咧嘴地看起来想揍人,钟灵咕咚吞了口唾沫,讪笑着收了声。
“灭灯!”似恼羞成怒,大少爷愤愤转过头去,不善地吩咐道。
“哦。”钟灵见大少爷生气,讪讪地耸了耸肩,走去吹灭了烛灯,借着月光走到外间,她以往时常睡的软榻边上,脱了鞋上了床,眼一闭,没一会便睡着了。
唐安宴却一直睡不着。
脸颊绯红隐在夜色中,大少爷傻傻睁着眼,听着钟灵均匀的呼吸变得沉稳绵长,转过头,目光灼灼,落在软榻的方向,伸手摸了摸方才被钟灵捏过的脸颊,俊朗面上的失神呆滞瞬间消散。
手心滚烫的触感无一不在告诉他——完蛋了,发烧了!大少爷聪慧的脑子要不保了!
仿佛真被烧坏了脑子一般,唯我阁里突然冷不丁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钟灵!!你快来摸摸我,小爷要烧死了!!!”
......
晨霜于破晓时分化作了晨露,两只麻雀早早地跳上了窗棂,吟唱着自以为曼妙的歌声惊扰了唯我阁中,折腾一晚,尚在熟睡的大少爷。
“嘭——”
白玉花瓶砸向窗子,瓷片碎了一地,格外破财的声音惊起雀鸟振翅飞去。
唐安宴烦躁地蹙起眉,收回扔花瓶的手,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打着哈欠抬起了乱糟糟的脑袋。
趴了一整晚,腰酸背痛,浑身像是蚂蚁钻过,又麻又痒,他忍不住轻声呻/吟,十分娇气喊了声痛。
脑子尚未清醒,眼睛也还未全睁开,下意识张口便喊:“小灵铛。”
房内十分安静,除了方才窗棂上的两只叽喳没完,被大少爷一花瓶吓跑了的麻雀,盘旋在空中哀嚎,房间里听不到其他声响。
“小灵铛?”
唐安宴半晌没等到回应,猛的将眼睛睁开,深邃锐利的凤目将屋内细细扫视了一番,瞬间阴沉了脸。
怕看漏,连桌底下,甚至床底下都没放过,仍不见钟灵的身影。
霎时有一种欺骗的怒意涌上心头。
说好的寸步不离守着他,她居然骗他!!
☆、第二十二章
钟灵跟做贼似得猫着腰,紧捂着怀里的油纸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趁着四周无人一溜烟地钻进了唐安宴的房间。
随手栓上门。
雕花圆桌上放着的叠抄好的女戒。
窗边碎了一地白瓷花瓶。
沉香大床上趴着只埋着头的鸵鸟。
钟灵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额间的热汗也来不及擦,疑惑地看着唐安宴将整张脸埋在了绵软的锦枕里,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