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33)

作者:一兜赤豆子

见齐天佑毫不留恋,转身要走,大少爷当场给来了个变脸。

弓着身子朝前一扑,紧抓着齐天佑转身甩起的衣袖,弯起凤眼讪笑嗔怪道:“天佑兄也是,小爷同你说笑呢,你看你还当真。”

趁着齐天佑愣神的功夫,唐安宴一把将他扯回了凳子上,将钟灵倒的茶递过去,如玉面庞笑得生花。

“漫漫长夜,有幸与天佑兄秉烛详谈,甚美。”

不愧是唐小爷,能屈又能伸,钟灵在齐天佑背后,敬佩地拱了拱手。

方才那一顿气出了,唐安宴也想明白了,这摸姑娘的手肯定不是这书呆子心底的愿望。

奈何江子眠失忆。

鬼都不晓得自己想要什么,他又如何知道?

若能多知道些江子眠的事,或许能猜出他的愿望也难讲。

这样一想,唐安宴对齐天佑笑得是越发和善。

然而,不曾想。

这灿如春华皎若秋月的笑容,将齐天佑吓得不轻。

☆、第十三章

齐天佑奇怪地看了唐安宴一眼。

又一眼。

心里犯了嘀咕。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唐安宴对他这般的......

和颜悦色?

一时错愕下,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一向与人为善,以往唐安宴常常因着一点皮毛小事,对他颇有成见,其实他只是尽自己的职责,上报一些进学迟到者,无故斗殴者,无令出监者而已。

再后来又出了唐安宴落水一事。

钟灵说钟影已经为他和唐安宴做了解释,唐安宴也不怀疑那日下黑手之人是他,但两人的关系依旧不好。

齐天佑有意缓和关系,浅笑着接过唐安宴手中的茶盏,吹了三次,抿上一口,才道:“其实我也只是曾在文渊楼听闻韩先生提及过此事罢了。”

“韩先生?韩季?”唐安宴钟灵两人,双手撑着下巴,坐于桌旁,齐声问道。

两颗安分又乖巧的毛茸茸脑袋,微微上仰,宛若泉水清洗过的瞳眸,水润晶莹,直直盯着他。

从未见过这般老实的唐大少爷。

这样的景象,他做梦都不曾有,齐天佑有些晃神,手指捏紧了杯壁,指尖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

随后不自然地清咳一声,放下茶盏,点了点头。

回道:“那日我诗经里有一处不明,便想去请教韩先生,有人和我说看到先生去了文渊楼,我便也去了......”

据齐天佑所说,他是在一处只有一棵枯树和一口枯井的院子找到韩季的。

当时韩季正仰头看着枯树,面色哀伤,似在缅怀什么。

齐天佑不忍打扰,便想着去院门外等他,韩季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先一步发现了齐天佑。

韩季告诉齐天佑,那日是他十年前教过的一位学子的忌日。

那学子虽资质平平,连考五年都不能顺利结业,可性子坚韧不拔,十分乐观。

韩季对此敬佩有加,两人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韩季口中的学子便是唐安宴脚下的书呆鬼江子眠。

江子眠死前几日,曾和韩季提过想要他帮忙带点东西给家人。

韩季应了。

第二日韩季却因家中突发急事,连着请了半月的假,回了国子监才听到江子眠已经投井自杀的消息。

几日后,韩季无意中在自己时常要看的书中发现江子眠留给他的遗书,说藏了个包袱在他床板隔层里,希望他能将包袱亲手交给他在江昌水镇的弟弟。

而当韩季将江子眠的死讯和包袱带到江昌水镇的时候,却发现江子眠的弟弟,江子闲被官府以‘私宰耕牛’的罪名抓进了牢里。

大元律例,未上报府衙,私自宰杀耕牛者,重者死刑。

江昌知府念江子闲是初犯,只判了二十年的刑罚,至今还未出狱。

江家的老母亲却因为兄弟二人一死一囚,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钟灵听着这江子眠凄惨的故事,连连摇头哀叹世事难料。

唐安宴手指轻敲额间,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皱着眉问:“那包袱,韩季交还给那家人了吗?”

齐天佑说得口干舌燥,端起已经凉了一半的茶,习惯性地又吹了三次,才抿一口道:“韩先生正是因为没完成那学子生前的嘱托,倍感愧疚,才每每忌日都会去那树下缅怀一番。”

唐安宴疑惑地咦了一声:“为何不去狱中交给他弟弟?”

说到这齐天佑也感到很奇怪,放下茶盏,敲了敲桌面:“照理说私自宰牛判刑二十年虽有些重了,但却没有错处,毕竟是依律而言,可去探监的,非但见不着人,还会以各种理由关押拷打,韩先生担心包袱里有重要的东西,不敢贸贸然前去。”

“没见着人?会不会已经被......”

钟灵歪着头吐着舌头,将手比在脖间,划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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