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22)
她垂头敛目长叹一声:“表哥放心,我这就去寻根针来,不能让同寝的虞月卿受我之打,也断不能叫小影再受这样的折磨!”
说罢钟灵便要走,齐天佑连忙制止道:“要针做什么?”
“自然是困得时候给自己来一针保持清醒。”
“竟要如此自虐?”齐天佑心有不忍,蹙眉道:“没有别的法子了?”
唐安宴极力克制自己疯狂想上扬的嘴角,唉声叹气道:“本来将她独自锁在房中,打不到旁人便可无事,可如今要和他人同住......唉,只怕会伤及无辜。”
察觉到齐天佑面上的难色,唐安宴适时又补充道:“亦或者同我一间,表弟打不过我,拿我无可奈何便会作罢。”
如今国子监斋舍紧张,想要单独一间是不可能的,相比而言,换舍要简单的多。
可斋中有规定,不可私下随意换号,一想到不但会伤及同窗,就连于他有恩的钟影还会因此噩梦连连......身为斋长的齐天佑有些犹豫。
紧抿着唇,似乎做了一番挣扎,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我去找费司业说说。”
一听到要上禀司业,唐安宴立即给钟灵使了个眼神。
钟灵意会,伸手拦住,羞愧阻止道:“多谢齐兄好意,只不过......此事我不想叫他人知晓,实在是太过丢人。既然有规定在,也不好为难齐兄,我还是去找针吧。”
说罢钟灵转身向外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极缓,心中也忐忑,不知唐安宴此计行不行的通。
唐安宴赌的就是齐天佑悲天悯人的君子风度。
钟灵还没走三步,便听他勉强地应了句:“不若与我先换?倘若真查起来,再如实以告,司业深明大义,想来也不会过多为难,大不了我这斋长担下责任,受他一顿责罚,也好过钟姑娘,还有别的同窗受此困扰。”
唐安宴压着嘴角,克制自己不露出雀跃的神情,满眼感动,假正经点了点头。
生怕齐天佑忽然醒过神,半点不给他反悔的时间,迅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多谢斋长!”
钟灵笑颜盈盈帮着齐天佑将一号房舍中他的东西搬到十八号房舍中。
带着梨涡的笑颜看得齐天佑一阵恍惚,就连脚下的步履都飘忽了起来,忍不住暗叹了声:像,实在是像。
唐安宴靠着门,看着乐呵呵微笑的齐天佑,偷偷给老古板又贴了个“人傻好骗”的标签。
如此古板、纯真好骗的人,能长到这般岁数实乃一大奇迹。
*
月上柳梢头,人约鬼影楼。
处理好斋舍的事,自然也该处理处理唐安宴的生存大事了,如今红线上的灰白快过半,可这鬼却没再碰见半只。
就连乱葬岗,自燕娘走了以后都变得十分清幽,半夜都听不到鬼泣声。
钟灵说遇鬼也是要看缘分的。
但有时候缘分靠后天努力,强求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因而早在来国子监之前,钟灵就查好了关于国子监内有关于鬼的所有传言,说得最多的还是位于六堂后的文渊楼。
文渊楼是国子监的藏书阁,藏卷八千,规模宏大,光房间都有近百间。
且每日定时定点定数允许借阅,过了酉时以后,文渊楼便禁止入内了。
主要是担忧烛火的火星燎了珍藏古籍。
但曾有监生夜里路过的时候,发现文渊楼有烛光漏出,细看还能看见窗上的影子。
是一悬于空中的鬼影,每每皆在子时游荡,甚是骇人。
是夜。
两人摸黑□□,进了文渊楼,准备去寻那鬼影。
唐安宴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钟灵扯着他的袖子跟在后头。
文渊楼近百间房再加上庭院花园,范围之广足以想象。
国子监进监有严格的行李检查,所以钟灵也没办法将她那一布袋子的法宝弄进来,这会全凭运气碰鬼。
唐安宴不爱读书,文渊楼自然就来得少,再加上夜里视线不好,兜兜转转的,竟然在里头迷了路。
惹得钟灵一阵数落。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像是院子一样的地方,院中只有一棵枯树,看起来荒废了许久。
枯树上挂着一条打着圈的麻绳,麻绳底下一口枯井,井上还盖着一方石头。
石头旁,蹲着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
唐安宴仅有的耐心即将磨尽,正当此时叫他看见了似人又似鬼的玩意蹲在枯井旁,万分激动。
他一向胆大心细性子莽,这会想都不想便提着灯笼靠上前去。
那东西若是人,便可为他指路,若是鬼,便可为他增寿,再加上钟灵跟在身后,他堂堂禹阳一霸就没在怕的。
唐安宴将手中的灯笼往黑影那靠了靠,恐吓跑了鬼,放轻声问道:“兄台,同你问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