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18)
唐安宴啧啧两声,一看便知这是个长困家中,没见过世面,也没尝过恶霸毒打之人。
丁顷白可是禹阳纨绔第二人,鲜少有人敢这般当面辱他,更何况还是个让他瞧不上眼的民生,更是让他怒气填胸。
霎时面红耳赤,掀了桌。
撸起袖,随手抓起一方砚台便往那人身上砸,边砸边骂:“馕糠的夯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酸样,竟敢将你丁爷比作犬,看丁爷今日不剥了你的皮!”
砚台承了力,伴着叫骂呼啸起一阵风朝两人袭去,然后在众监生倒吸凉气中哐当落了地。
诚心堂里刹那间静得落针可闻。
钟灵吓得闭上了眼,等了半天也听不到一丝动静,又悄悄睁开一只眼。
齐天佑温润如水的一张脸正对着她,棕眸里藏着一丝担忧。
听他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钟灵一脸茫然,呆滞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去寻唐安宴,偏头一看,便见唐大少爷僵直立在齐天佑身侧。
正位于那位正义直言的少年身前......磨牙凿齿。
唐安宴第一反应便要去救钟灵,却没想到被齐天佑抢先了一步,他虽躲开了砚台,却没躲过四撒的墨汁,半边身子被泼了墨。
看着漆黑的墨汁在他月白的学服上肆意作画,大少爷呵呵地笑了起来。
如他瞳眸一般冰冷的笑声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叫人通体生寒。
在座等着看好戏监生都是些人精,见唐安宴要发飙,哪还敢留着看戏?
早脚下生风,溜之大吉。
诚心堂里眨眼间便只剩下他们四人,外加一个僵立着的罪魁祸首。
“丁!顷!!白!!!”唐安宴横着眉,怒着目。
“我......我......我......是你自己冲过来的!可不能怪我!”
丁顷白咽了咽口水,挺了挺胸自认为没错,身子却不由地往门口挪了挪,这可不是他怕了那唐安宴,只不过污了学服此事他不占理。
“弄脏了小爷的衣服你还挺理直气壮啊?”话音刚落,唐安宴脚尖一点,似箭一般冲了出去,转眼间站在丁倾白面前。
带着猛如虎,烈如鹰的逼人气势。
丁顷白见状头一缩,转身便逃,却被敌不过唐安宴腿长,瞬间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哎呦喂,我的腰!唐安宴,你......你想干什么!”
“呵,干什么?在诚心堂除了学习小爷还能干嘛?”唐安宴冷笑着骑坐在丁顷白身上,无视身下之人的哀嚎。
一手掐着他的脸,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捞起了一支狼毫,沾着衣上的墨汁起笔便往丁顷白脸上画。
美名其曰:习画。
齐天佑见两人竟于堂中胡闹,肃着目,正打算喝止,钟灵伸手将他拦下,挡着他的去路打断道:“多谢兄台相救,敢问兄台姓名?”
唐安宴手中笔如龙游走,不多时,一只憨厚的王八便涂满了丁顷白的面颊。
唐安宴掐着丁顷白的脸左右转了转,眯起凤眼审视一番,最后满意地笑了两声。
反手将笔一扔,起身脱下衣袍往丁顷白头上一抛,颐指气使道:“滚去给小爷我洗干净!小爷便不同你计较了,记得要你亲手洗,不然......”
唐安宴斜翘着嘴角一笑,挥了挥拳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精致的凤眼尾上扬,是令人闻风丧胆,专属纨绔唐大少爷的张狂、霸道。
丁顷白将学服胡乱从头顶抓下。
脸色涨红,更显得脸上那只王八活灵活现,他气得发抖,更觉屈辱难堪,一手指着唐安宴,愤恼道:“唐安宴!你......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唐安宴哈哈两声,笑得更肆意,若是这砚台伤了钟灵,他还可以欺人更甚。
微冷的凤眼眯起,刺去一道不善的目光,吓得丁顷白手指一下瑟缩,十分没骨气地挪了开去,指向新来的监生,恶狠狠道:“都给我等着!”
唐安宴看着丁顷白连滚带爬出了门,还不忘带走他墨迹斑驳的衣袍,啧了一声,轻蔑地摇摇头:“就这点骨气,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在下虞月卿,多谢唐兄相救,可否交个朋友?”
卸下几分高傲与不屑,虞月卿的声音如玉石相击,泠泠动听。
唐安宴闻声转过头,见那自称虞月卿的民生抱拳朝他作揖,他眉一挑眼一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勾了勾嘴角。
敢和他称兄道弟还交朋友?
胆子是不小。
“不是禹阳人吧?”
虞月卿点了点头,坦言道:“在下西晋人,随兄来此经商,初到禹阳,确实对此地不甚了解。”
难怪又敢呛声丁顷白,又要和他交朋友,初生牛犊的胆子总是大的离奇。
唐安宴又啧了一声,看在他骂丁顷白,骂的深得他心的份上,大发善心送给他一个忠告:“你还是先去外头打听打听小爷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