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12)

作者:易蝣

慕曳白安慰道:“不过是睡觉的地方,勿须在意。平日里大家都待在学堂,是不是一个宿舍又有何妨。你若有什么事,自管来找我便是。”

魏宣仪无奈道:“哎,也只能这样了。”

云子都因为年龄的问题没能跟着云舒歌一起入学博学鸿词馆,但是昊京城内,云舒歌向来都是不缺朋友的。此次,与他一同入学的就有和他甚为交好的温如玉。

温如玉是关留侯温景的长子,和弟弟温如源自小就作为云舒歌和云子都的伴读,常年出入宫廷,四人虽是君臣,却更似朋友,以总角之交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或许更为合适。

“殿下,我抽到的是丁丑,您抽到的是什么?”温如玉一边将手中的签牌拿给云舒歌看,一边朝着云舒歌的签牌看去。

云舒歌把签牌拿在手中晃了晃,满脸的阳光灿烂,道:“丙寅,不知道是哪位仁兄走了大运,要和我云舒歌同房共寝了!走,去看看咱们的新家!”说着,两人便随着众人一起跟着侍读官认领房间去了……

按照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的顺序,六间一排,十间一列,六十间宿舍各自带着一个小庭院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博学鸿词馆的后馆中。

云舒歌的房间在第一排第三列,很是好找,看着手中的签牌,再看看庭院前门上写着丙寅轩三个大字的门楣,云舒歌几个箭步迈了进去,这才发现庭院内已有一人驻足其中,正在四下观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也抽到丙寅号的慕曳白。慕曳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正要回头去看,云舒歌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看到慕曳白,云舒歌不由地大吃一惊,竟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你不是前日在林边赏月的那位阁下吗?”

“正是在下。若不是当日公子提醒,我怕是要被巡夜的城卫关进大牢了!”慕曳白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文平缓,听不出丝毫波澜,“想来公子与我便是室友了,在下南瞻部洲慕衡,字曳白。”

云舒歌连连摇起头来,啧啧称奇道:“妙!妙!妙!天下竟有这般巧合,曳白兄的大名舒歌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云舒歌顿了一下,立马纠正道:“前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中扈行洲云祝,字舒歌。曳白兄长于我三个月,以后就叫我云祝吧,或是舒歌也行!”说完,躬身做了一个长揖。

慕曳白也回礼道:“原来是中扈国的大殿下,怪不得能在宵禁之夜策马奔驰呢!”说这话时,慕曳白的嘴角竟扬起了一抹难得的笑意。

云舒歌倒是毫不拘束,哈哈大笑起来。

慕曳白继续道:“不过舒歌殿下是如何知道我比你年长三个月的?”

云舒歌笑着道:“那还不是怪曳白兄太过优秀,害的我动不动就被父王拿来与你比较,我便是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片嘈杂纷乱的脚步声,一群侍从模样的人从庭院外蜂拥走了过去,想来是来给各家主子送去一应陈设物什的,肩上扛着,怀里抱着,手里提着,纷纷攘攘,好不热闹。

接着便有一群人朝着丙寅轩这边走来。云舒歌的贴身侍从仙童率先跑在前头,一路飞也似的来到了云舒歌的身边,先是给慕曳白恭敬地做了一个揖,然后才转向云舒歌,作揖道:“殿下,东西都给您搬过来了。”

云舒歌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直到见慕曳白的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方才说道:“你与他们一起先去屋子里瞧瞧,看看怎么张罗比较合适。”

仙童进了屋子四下打量,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东西两侧各自分放着一张床榻和一张书案,书案前摆着几个蒲团,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檀木桌,桌面被擦得程亮,应该是有人先前过来打扫过了。

仙童看向云舒歌,问道:“殿下,您要睡得是哪边的床榻?”

房间是两个人共同居住的,云舒歌自然不好自作主张,于是看向慕曳白,问道:“曳白兄,你想睡在哪边?”

慕曳白道:“你随意就好,我都可以。”

中扈国崇尚以左为尊,这里的房间都是坐北朝南的,若是依照礼节,东边的那张床榻自然是为尊为上,云舒歌于是指着西面的床榻说道:“那我就睡在那边吧,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西窗下有几株兰草,说不定还能闻到花香,仙童,你带人去那边收拾吧。”

确定了自家主子的分属区域,仙童和慕影便各自领着一众仆从分别布置起来。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张罗着,好在房间还算宽敞,两人的物件虽多,摆放下来倒也不显得拥挤杂乱。

若是以往,慕曳白和云舒歌想要什么东西,只需吩咐一声,便立马就会有人送来。可是如今依照博学鸿词馆的规定,两人是不能带人进来服侍的,虽然馆内也会给每间宿舍分派几个仆役,但也只是负责简单的打扫浣洗,自然不能像自家的宫婢侍从那样照顾体贴,所以两个人便一直待在房间里看着各自的一应器物的摆放陈设,以便在需要的时候知道往哪里去找,不至于乱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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