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位疯癫剑客(20)
天下第一的剑合该由天下第一的人来配,顾望三河绝对是首选。
挥袂剑得以在漳州重现,可惜只有短短一瞬,一切的一切,都在顾望三河死后重新画上了句号。
顾望三河就葬在漳州,厚葬。
云山山顶,希望顾望三河能在死后,看看这片山河。可是瞎子能看见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无边黑暗。
顾望三河是个瞎子,以前是,从来都是,他不可能看见。
吴楚东南,乔枝聚雀,江汉为客。
其中,吴楚东南的是这三人中声望最高,最鼎鼎有名的一个。
也正是他,得到了挥袂剑,就在漳州云山。
“杀人取剑?”石韦问道。
“你只管取剑,他由我来杀!”石韦没想到她会在这样回答。
“真是个奇女子,那若是你不能活着出来呢?”石韦要把一切的可能性推到桌面,眼下看来,这不是可能性,而是必然的结果。
“若真是得了此剑,请您毁了它。”陈尘道:“此剑留于世间定是个祸害。”
陈尘是个明白人,取来白银百两,置于案上。
高景行看着眼前这二人,无话,面前的碗咋就见底了。
听到石韦要去漳州云山送死,高景行终于按捺不住道:“不行!”
此话一出,陈尘和石韦皆顿了顿动作,陈尘道:“高公子,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石韦无话,他怕话一出,就有许多的话。
话都是这样,不说则无,一说就刹不住,连吃饭喝水都能成为谈资,继而祸从口出。
“你们这是去送死。”高景行想了许多的话,说出口的就是这一句。
高景行已无话可说。
一百两银子,吴楚东南一条命,值得很,很值。
江湖上,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划算的买卖,石韦没有理由不做,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从不。
雪已停,酒已温,菜已凉。乘着月色,踏着新雪,石韦离开了高府。
“你为何一定要杀吴楚东南?”高景行问陈尘。
陈尘盯着屋外被月光照亮的一片雪问道:“他一心求死!我去给他一个了断。”
这是再明白不过的坦白。
王留行打了个喷嚏。
最近天气转凉,王留行这样下去,可能会感冒。
漆雕玉吩咐青留拿来一件褂子给王留行披上,可王留行并不领情,冲向屋外。
屋外,雪已停,只留下一片新雪,树梢,葡萄架,还有未来得及收的藤椅,都落满了雪。
梅花开几朵,冷香幽徘徊。
这便是宣州的冬天,无趣,冷漠,彷徨的冬天。
吃了饭,首要的事情便是要睡觉。
可是这样并不健康,久了还可增肥。
漆雕玉从榻上,拽着王留行的胳膊道:“出去走走?”
王留行翻了个身子道:“外面怪冷的,我不去!”漆雕玉递上一件褐色披风,决计要他好好消消食。
漆雕玉拎着灯笼,灯笼上还是王留行的鬼画符,虽然他说那是他的艺术创作。
“我们认识几年了?”王留行突然问道。
这漫天的夜色,这雪景,让人想说话,王留行自诩不是个话多之人。
“一千八百二十七天。”漆雕玉道。
王留行偏过身子,看着漆雕玉的侧脸道:“这么准确!”
周围静的很,今早的雪下得很大,每踩一脚都深陷雪地之中,王留行的靴子已经半湿。
踩在雪地里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咯吱咯吱的响,王留行又多踩了两脚,故意拿脚蹭着地上的粉雪。
很快他就遭到了“报复”,一不小心,整个人跌进雪地里。
漆雕玉笑了起来道:“让你不小心,你就在那睡着吧!”说完抬腿就走。
王留行一把抱住漆雕玉的大腿,将他一起拽到了雪地里,最终二人都躺在了雪地中。
王留行在雪地里哈哈大笑,鼻子嘴巴和两颊都被冻得通红,手也是冰凉,漆雕玉正欲说话,迎面而来的雪球照着他的脸就砸了过来,他将脸往外稍稍一侧,本以为躲开了,不料,王留行的另一只手却猛地伸进他的衣领中。
漆雕玉浑身打了个激灵,一丝凉意,本以为那会是他所体验过的最冷的时刻。
二人坐在雪地中,漆雕玉皱着眉,没动作,暗地里,另只手却在悄悄用力,王留行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不再笑了。
漆雕玉低着头,他将头探到漆雕玉的头下,转过脸盯着他的脸道:“没事吧!”
王留行没等到漆雕玉的回答,就被他扑倒在地,他闭着眼睛,却没等到预料中的雪球。
缓慢小心抬眼,却猝不及防跌进了漆雕玉的眼眸。
漆雕玉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尖,脸颊皆是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