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爬墙那些年+番外(103)
乍看女子背影眼熟,穆昀祈追到跟前,才知未尝瞧错——顾娥!
“今日你不是习琴么?”邵景珩面色已冷,“都这时辰了,还要去哪儿?”
“我……”女子目光露怯,却分辩:“我习罢琴看时辰尚早,遂出来买些丝线,孰知……”说到此忽露恼意,“方才竟遇一贼人,我一路追逐之……”
“什么贼人?”邵景珩哼了声:“我看又是你编来逃学的藉口!”留意到周遭异样的目光,声音低下几寸,却难掩怒意:“这三年来,诗书琴画加女红,你用心在上的日子可多过一月去?日日只知在外闲逛,不修诗书不知礼仪,如此堪称闺秀?”
“要做甚闺秀啊……”女子撇嘴,轻声含糊似自念:“我只自在就好……”瞥了眼另一马上风姿独超之人,忽似落寞:“又不急嫁高攀……”言才落,目光忽亮:“蟊贼休走!”即不顾邵景珩呵斥,转身大步追去。
人流如潮,那被追逐者似条猾蛇般轻车熟路在人群中游动穿梭,眼看又将遁匿,却忽似绊到何物,身形一晃,猛冲两步后摔倒。
顾娥追上前,见那小贼已被一人拎起制住。当下舒口气,正眼瞧向那出手相助之人,却一愣:“你……”
彼者亦讶异:“你是……李巧……”
“崇宁?”策马赶来,穆昀祈意外:“你怎在此?”
向前一俯首算做礼,吕崇宁回:“出来会友,却不想巧遇李……”改口:“顾娘子当街擒贼!便助她一力。”
身后喧哗声起,开平府巡街的公人已闻声赶到。邵景珩令将那蟊贼押回待审,而大庭广众,自不便对顾娥多作训诫,只得叮嘱一番,女子当下允称即刻归宅,一面阿暖已嚷无趣,穆昀祈要走,邵景珩只得伴他先行。
“你赔我钱!”那二人尚未走远,女子却已伸手向前。
以为自己听错了,吕崇宁眉峰一跳:“什么?”
“我说——”女子目露凶光:“你——赔我钱!”
一脸茫然,吕崇宁挠头:“什么钱?我又未欠你——”
“那小贼偷去的钱!”顾娥理直气壮:“方才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捉住蟊贼还将他交与官差,我怎会无隙拿回失财?此难道不是你之过?”
回悟过来,吕崇宁无奈:一别经年,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顾小娘子刁蛮粗横的本性却是一成未改!揉揉额角:“你当知,捉贼在于拿赃罢?方才那蟊贼狡辩,道身上的钱物是他自己的,你又说不清被盗钱财究竟几何,如此岂能立断真伪?若是将钱还你,便失了证据,堂上又要如何审度论罪?”
“我管他如何论罪!”哼一声,女子不耐烦:“我只管拿回我的钱,此有错?”
胡搅蛮缠!吕崇宁暗自叹苦,然也知与她难为说理,遂一拂袖:“若娘子坚持己见,便去与邵知府论理,在下无足置喙。”言罢转身欲走,却被后者一把攥住衣袖。
“我不问什么公理国法,”女子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我只知拿不回失物乃你之过,你须赔我,否则我便唤来路人围观一论,看终究错在何人!”
“你……”一眼扫过周遭,吕崇宁倏然面热:“你松手,大庭广众,男女授受,成何体统?”
“我就不松,除非你还钱!”女子咄咄逼人。
“他欠你多少钱?”人声忽来。
目光循声,女子轻蔑一嗤:“哟,今日什么日子,出门尽遇故人!怎的,你打算替他还?”伸手:“两百文,拿来。”
“空口无凭,且……”吕崇宁情急争辩,却见弧光划过,一块碎银已落进那只素白手中。
“够了罢?”来人淡淡。
“还是你这话少的识趣。”爽快松手,女子敛尽凶相,一笑莞尔:“如此,我便先走一步,不扰你二人叙旧。”
“曾木头,你明知她……”看着远去那个春风得意的背影,吕崇宁难释怀。
“经年未见,何必为些小事败兴?”口气依淡,来人目指前方高楼缚彩处,嘴角不知何时已噙一汪似水笑意:“走罢,寻处吃酒。”
聚集的人流如潮水般,骤来又散。华灯初起,满目纷攘。
何处高台入云深,清音低婉转:
繁台柳淡,马踏清湖岸。卷帘当黄花欲晚,水上明箫初断。
香屑舞袅晴空,斜月归照帘栊。一任芳菲袭予,执花醉笑东风。
第42章 番外三
荀渺满脸窃喜:“陛下, 臣知道当日裸走朱雀门的是何人了!乃郭偕的仇人,当初几次三番阻他前程……”
穆昀祈睥睨其人一眼:“郭偕的仇人是景珩,况且……不是说那裸走之人当日已掉入秽池溺毙了么?”
“这……也是啊!”荀渺挠挠头, 一脸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