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番外(85)
“是啊,压在我身上的大山忽然像颗小石子一般被踢出去,我应该感到开心吗?没有。”池砚深深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昼吹,忽然低头再次将他挂在了脖间,冰冷的金属感贴在皮肤上熟悉的安全感让池砚情不自禁地想很多年前的那次,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给他带了上去,她会笑吗?
池砚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所见过的几次女人寥寥无几的笑,好像每一次都是分别。
“我自己又找上了它,大概这就是所谓缘吧。”池砚伸手在池小盂光滑的羽毛上抚了几下,对方湛蓝的眼圈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连带着眼神都温柔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小时候看那图腾总觉得是个张牙舞爪的妖兽,没想到还这么漂亮。哥啊,我找到你非要你给我变变原形才好呢。”
炼魂灯下红绳忽然一下子亮了起来,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一般哆哆嗦嗦地扭动着竟然腾空动了起来!
只见编好的那股头在桌面上不停地抖着往东一直偏爬,就像是被砍断几节寻找自己断尸的蜈蚣。
这是要去哪?
池砚的眉微微皱起,这几天他没第一时间去找蔚鱼除了昼吹这里的事情必须找池小盂问清楚之外,还因为先前在进桑给蔚鱼的红绳里放了他的头发和写了符字的纸片。这两样东西,符字可以暂时保护蔚鱼的安全还能大致定位,他也是大致推算出蔚鱼被带回了寄北。
而头发就纯粹是他看现在小年轻谈恋爱都喜欢这么搞说是象征月老认准的爱情,啧啧,不知道那些小年轻知不知道月老和孟婆也是一对。
说远了,他现在手上这后来编的红绳因为没来得及只放了纸片但两者之间互相吸引的魂力还是能给他指明一个更细致的方位,不过这红绳哆哆嗦嗦的是要直接引路?
红绳还在缓慢地抖着往桌沿边边爬,池小盂都望了过来满脸不信任,“你是不是业务能力有问题?”
池砚直接给他一个暴栗,眼睛继续盯着红绳的走向。
经过五分钟的努力红绳终于爬到了桌沿边就在池砚担心会不会掉下去的时候红绳忽然停了下来,“我就说你业务能力不行吧,你是不是写错符字了?”池小盂揶揄地瞥着。
池砚没说话,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红绳停下的地方:这个桌子往好了说是工作桌,往实际地说就是杂物桌,平时吃饭打游戏画符写字池小盂拉屎都在这上边儿。连刚才这一块干净能看的都是临时扒拉出来的,本来放在上面的东西纷纷被挤去了角落。
而这红绳下面正好就是出门接活回来脱下随手扔在桌子边的衬衣,这像不像某种?
说起来真的很久没生意了,上次接活还是去替人叫饭祭祖,好巧不好,那人家里还有蔚鱼的照片。
池砚轻轻敲击椅背的手指停了下来,他附身收起那停住还在抖的红绳揣进自己兜里,眯起眼睛。
“池小盂,快去开灯,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接蔚鱼回来了。”池砚往后一倒语气随意地使唤着,凤头鹦鹉从他手下挣脱出来也不甘示弱地叫着,“就知道使唤我,你个死娃儿给人家绑红绳就是不安好心!”几步飞到开关处“啪!”地用翅膀扇亮了灯,顿时室内一片大亮。
“晃死我了这个光!池小盂你不能慢点来?”
“你特么长手来干嘛呢不知道自己去开还搁这里哔哔哔...”
“......”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一人一鸟都脸色复杂,然而温暖的灯光混着熟悉的吵闹声从巷子深处的古物铺传出,表面上却是没有一点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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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灰头土脸地端着饭盒出来朝虚成摇摇头,“老大,他还是不肯吃,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虚成正靠在昏暗的走廊外抽烟,来到这人间不久却也沾上了这个习惯。他听完却没有多意外将烟头摁熄在凹凸不平粗糙的墙面上,朝手下吩咐,“再去拿一份新鲜热的饭菜还有牛奶。”
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轻轻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烟味,确定没有太浓这才推开一旁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装修得与外面的简陋相差甚远的堪称豪华的房间,墙上铺满了淡黄色暗花纹的墙纸,地面是深色的核桃木地板,一张黑色雕花的铁艺床摆在最里面,上面还搭着复杂纹样的毯子,只是没有窗。此刻床上有着极其微小的隆起,隐约可以看出那里躺着一个单薄的人。
“为什么不吃饭,你的身体受不住的。”虚成径直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床垫因为自己的重量而下陷而床上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却像是早料到一般,“你还在生气?你看这里比山洞、酒店好多了吧,这个床这么软,要是你不介意我都想躺上去。”说着竟然作势掀开一点被子想往床上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