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番外(84)
总是被池砚拿来当作台灯来使用,甚至在缺钱的时候还想过卖给隔壁美甲店当烤瓷灯结果被人家嫌弃推销无果的“炼魂灯”很感动,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
炼魂灯古朴的黄铜色笼罩着同样呈铜色的昼吹上,上面原本雕刻出来的黑孔褪去了颜色,下方并没有光却奇异地呈现出琉璃光泽的光点,接着好像活过来一般从昼吹薄薄的表面挣扎着想要爬起。光点如同小人一般扭动着试图腾空,它们一点一点地往外钻,跟着在光点离开表面的瞬间有什么淡蓝色的东西跟着露了出来。
池砚的瞳孔立刻紧捉住!
只见挣脱出表面的光点越来越多,一缕一缕的透明的蓝色跟着上升的光点或深或浅地流了出来在半空中拉出一条蓝色的细线。很快那些光点在半空中聚成了一个形状,蔚蓝色的鱼尾,双腿以及...手臂被断掉了。
这才发现,除了穿过手臂的那个孔阻断了手臂,在中间还有极为细微的一个小孔不偏不倚锁住了脖颈。
这是一条被扼住要害的陵鱼。
这样看似轻飘飘的三个孔却精准地锁住了这个图腾以及背后蕴藏的魂力,这就是所谓信仰的方式吗?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
池砚紧紧锁着眉,脸色沉得可怕,右手握拳用力地青筋暴起。
大概过了好几秒,蓝色的光点无力地飘在半空中实在无法聚拢,池砚才松开拳用二指沾了沾青色小碟里面的水朝那浮在半空的光点洒了两下。
“刺啦——”被沾到的光点如临大敌纷纷蜷曲地迅速退了回去,刹那间四周恢复地干干净净,除了那股暖黄,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池...”良久,池小盂弱弱地开了口。
“池小盂,我什么时候捡到你的。”池砚忽然拿过那一小截未编好的红绳在手里细细摩挲起来,他往后退了一点将脸完全隐在了黑暗里。
“十七八岁吧,怎么?捡到我是你的荣幸...”本想开玩笑活跃气氛的池小盂越说越觉得不对。
“那天是七月半盂兰节,我刚好十八岁,所以给你取了个‘池小盂’。”池砚淡淡地开口,红绳在暖光下格外扎眼。
神仙和妖怪都是不过生日的,所以池小盂也从不曾问过池砚的生日,但听说人类都很重视生日果然池砚也不例外啊,想到这里他犹豫着说,“七月半还没过多久,要不我给你补个蛋糕庆祝一下?不过得你出钱...”
“不是这个意思。”池砚轻笑了一下,揉了揉池小盂的脑袋,“我也从来不过生日,之所以记得这一天是因为在我更小一点的时候总是有人不停地念叨着在我十八岁的那天会怎样怎样。我出生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庆祝,但并没有一个人是因为我而高兴,你知道吗?我对他们来说只是某个标志,甚至只是个仪式的一环。”
“直到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很认真地问我的生日,说要给我庆祝。就只是因为我,要给我庆祝,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复杂的原因。”
“我受宠若惊又不敢相信,害怕他只是个幻象,但我还是决定放手一搏。我短暂地追上了他,可是现在他被我弄丢了。”
“你知道吗?...”池砚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将面容全数隐藏在黑暗里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稀释掉浓郁到窒息的想念,他用力地捏着手上一小截的红绳,这是他现在找回蔚鱼的唯一希望。
“我知道的。”池小盂的声音也融进了黑暗。
“我全部...都知道。”
“你本应该是世代陵鱼一族的方家的现任族长。”
第47章 暗示
“但那又怎样呢?池砚。”池小盂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又残忍,“不管是方池砚,还是池砚,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我...只想你活得轻松些。再说了方家...”像是觉得说出来实在太冷血,它还是咽下了本来想说的话。
“方家早就不存在了是吧。”池砚有些嘲讽地接上,“那些东西就肯罢休?”
“这个东西,我带了整整二十一年。即使现在取下来了,我还是总觉得我的皮肤上紧紧吸着这个东西!方家,小族长...我娘...”昼吹上的图腾闪着异样的光,池砚忽地将它握在手中,那些被强行封住的回忆并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珍贵。
“他们一直压着我...我讨厌那些虔诚,甚至嫉妒那个被他们崇拜的所谓的‘神’,为什么娘可以在祠堂和那个雕像静坐七天却连几分钟都不分给我,我做梦都想摆脱那些束缚离开那里。”
“你现在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池小盂抬起头,神鸟的夜视能力非常好,好到连池砚眼底的血丝和青黑的眼圈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