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番外(72)
“蝇苟。”池砚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丢给地上的画皮鬼,声音低哑地唤着。
不需他多言,那缠绕在画皮鬼身上的细线灵活地窜动了起来,动作间透着暗暗的紫金色,三两下封住画皮鬼的眼睛和后颈,紧接着“哗啦!”完整地剥下了那张皮,还不忘在画皮鬼即将嘶叫出口时剜去它的舌头。
“呜”画皮鬼竭力想要挣脱出眼睛的桎梏,发了疯似的往外爬。
皮是画皮鬼赖以生存最重要的一处,它们本是由尸体不全者死后的怨气而形成的鬼。这类鬼由于生前多被是碎尸,分尸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死后对于完整的躯体更是渴求异常。
同理一旦被剥去寄生的皮,被抽离魂灵的画皮鬼便仅剩一身堪堪聚拢的腐肉再怎么也折腾不起来了,这也是它必须不断寻求宿主的原因。
而那蝇苟还不肯放松,翻动间它细长的身子上又闪过一抹紫金色,下一秒更加尖锐地扎入画皮鬼油腻的肉里彻底地将疯狂挣扎的画皮鬼禁锢住动弹不得只留下从喉管里传出的尖利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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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可真够残忍的。”第四个人的出现让这个本来就很狭窄的房间更显得局促。
刚才还月光如水安静的窗口此刻被一个身影结结实实地掩去大半,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悠闲地靠在那里,而他的手边拽着的正是被封住嘴一脸惊恐的蔚鱼!
蔚鱼的处境相当危险,他背靠着男人双手反剪着被锁住悬在窗沿朝外的那一边。然而狭窄的窗沿根本容纳不了两个成年男人,即使男人只是靠在窗沿上也占据了不少位置,这下留给蔚鱼的只有三寸不到的宽度,半边身子几乎都悬在了窗外,而这老旧的木材...
池砚脸色越发难看了。
尽管棒球帽压得很低,露出的轮廓还是轻易地暴露了他的身份,那是先前偷窥的人,虚成。
池砚脸上并没有浮起意外的神采,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虚成身上。
蔚鱼应该是被封了口,慌乱从眼睛里跑出来散落了一地。悬在窗沿的半边脸被月光照得透出不似人间的蓝,明明已经这么害怕了在和池砚对视上时却没有一丝求助的胆怯,反而咬着牙用眼神示意池砚,快走。
“哥啊...”池砚在心里无声地喃喃。
他将手又放进了兜里,面前这个男人一只脚虚踩在地上另一只腿却直接跨在窗沿上,这个坐姿看似张扬又随意,实际上必须保持着高度戒备,这是最方便快速逃走的姿势。
显然他并不是那么无所谓,池砚注意到男人抓住蔚鱼的手臂用力到青筋爆起。
“你要什么?”他的眼神越过男人固定在蔚鱼身上安抚着蔚鱼的情绪。
“看他拽着哥的紧张程度目标应该不是蔚鱼,那么如果目标是我的话,他是想来抢什么东西用哥来当威胁吗?那个‘昼吹’?”池砚在心里盘算着,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蔚鱼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我要的东西你给的起吗?”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在听到后虚成的表情阴沉下来,他突然抬起踩在地上的腿,这个动作让他整个身子又往后退连带着半悬在窗外的蔚鱼推了出去,“嘎吱——”终于承受不住的木板开裂声混着蔚鱼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格外清晰,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哥!”池砚下意识往前一步,蔚鱼的手被反剪着锁住的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此刻虚成拽住他的小臂就是他唯一的支撑力,他整个上半身后仰倒出窗台腰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摔下山壁。
“嗯?”虚成见池砚要往前走,恶劣地大力拉扯了几下蔚鱼的小臂,他在威胁。
“操”池砚无声地骂了一句停下了动作,“给我放开,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
“我要的东西?”虚成像是有些愕然,他皱皱眉终于将目光转到蔚鱼脸上,眼神细细描摹过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呼,还有些害怕...只是心里却流过一阵奇异的感觉。
“我要他。”他听见自己小声地喃喃了一句。
开合弧度极相似的眼眶,为什么他的眼尾就是平着往下,而我是往上翘的?为什么同样都是嘴唇,他就有着这么饱满的唇珠,我却是单薄的两片...他们,就连相貌都比我们高贵吗?又被刺中了内心最自卑的一块,虚成由悲转怒,“我要他...我要他...”悲伤的低喃逐渐变大,直至整个阁楼都回荡着他阴郁的渴求,“我要你!我要带你走,你是我的!”
这下不止池砚,蔚鱼也愣住了。
画皮鬼的嘶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整个阁楼只有高声后的阵阵余波。
他竭力想弓起身子,惨白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脸与虚成对视。月光同样也映在了虚成脸上,让蔚鱼看得非常清楚,这张脸和自己的确是十分相似。之前的熟悉感又一次强烈地涌起,冥冥之中好像发生过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