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130)
如今这是破釜沉舟的战役,如果不赢,师父的遗骨便拱手相送了,只是有一事,三玉弟子对决,今月已经先落败一环,原来三玉对决共有四战,因徐长若已死,今月便只有三名三玉弟子迎战,那有一人就必须由二玉弟子顶替,这样的生死对决,莫说三玉弟子都无把握,二玉弟子又怎能胜出。
且说资质稍好一点的邓永湉,能赢得关键一场外,其他的也只是听由天命。
这时候,晼晴拉着蓝乡安来了大风殿,声音清脆:“爹,明天让长若出战吧!”
青翃看着这银面男儿,早就记起是曾受剑阵刑罚的蓝乡安,便说:“蓝无名,你化作徐长若,图的什么?”
晼晴激动不已:“爹,他就是长若啊!”
膑已移动残躯,呵斥:“荒唐,将这奸诈小人赶出大殿,乱棍打死!”
蓝乡安仍是站着不动,晼晴跪下求饶:“爹,师叔,请你们答应长若出战吧,若是没有长若,明天的决战岂能胜出!”
膑已赫怒:“你到底是蓝无名还是徐长若?”
蓝乡安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蓝无名无假。”
膑已又怒:“欺世盗名,来人,速速砍了!”
青翃忽然举起手说:“师弟且慢,我同意晼晴的意见,明日就让蓝无名代替徐长若出战!”
众人不解,膑已也问:“师兄这是何意?他非今月弟子,又骗取晼晴的信任,这骗子伎俩,你看不出么”
青翃说:“蓝无名受七娘亲传武艺,怎能说不是今月弟子,况且明日一战,事关今月的成败,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
汪名琴屈身上前说:“我赞同师尊决定。”又有众多弟子赞同。膑已虽不高兴,但也装作平静。邓永湉却看着跪着的晼晴,只见她喜形于色,抬着头望向蓝乡安。
晼晴开心不已,晚上带了一壶酒要与蓝乡安同饮,蓝乡安想起前几日她喝醉之事,拒绝说:“明日一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饮酒万万不可。”
晼晴恍然若悟:“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倒给给忘了,那好,等你凯旋而归,我们一醉方休。”
蓝乡安看着她,不知如何回答。这晚晼晴将自己屋子的铜炉搬到蓝乡安房间,一起和他烘火,不一会就靠着他睡着了,蓝乡安拿起长衣盖着她,抱起她放在床上,这身子又暖又轻,忍不住用手摩挲着她的秀发。
但忽然晼晴睁开眼睛,他连忙将手缩回,晼晴呆呆看着他,抓回他的手掌,放在嘴唇上说:“长若陪我!”
蓝乡安也不知怎么了,一股怅然油然升起,他竟然不喜欢晼晴叫自己长若,他忽然感觉自己不愿意做徐长若,他想自己就是真真实实的蓝乡安,而不是虚无的徐长若。
他情不自禁站起来,晼晴微微抬起身问他:“师兄去哪?”
蓝乡安背对着她:“你睡我这吧,我出去走走!”
晼晴依依不舍:“不走行不行?”
蓝乡安更加加深了惘然,径自走出房门,一跃飞到了屋顶,他躺在琉璃瓦上,望着一轮冷月,眼睛渐渐模糊起来。
三玉决战抽签结束,娄春生第一轮对决长日的宋莲青,汪名琴第二轮对决长日的女弟子蓝莺茉,蓝乡安第三轮对决长日的余清浅,邓永湉压轴赛与何亭风对决。
百名弟子凝神屏气,这一战将决定今年长日今月的比试胜负。
烟雾缭绕的湖泊之上,娄春生与对手战得风生水起,可却在最后关键时刻惜败在长日手上,汪名琴拼尽全力和长日打了一个平手,却是两败俱伤,这就意味着蓝乡安和邓永湉必须全胜。
青翃最担心的还是蓝乡安的实力,他对他不了解,若不是因师父席应真的青丝流光,他不会下这个赌注。
仲裁官举旗喊:“长日的余清浅对阵今月的徐长若!”听到这声音时,蓝乡安缓缓飞到了天空,他在空中觑了一眼晼晴,只见她双手合在胸前,站在弟子最前面,眼睛里是紧张和婉转的期待。
余清浅白衣飘飘,腰上的三枚红玉精金闪耀,两人对视的眼睛里如星光锐利,很快就迎击而上,余清浅使用的是缥缈剑,这是比较保险的战术,蓝乡安使用的也是缥缈剑,他也想探知下对手的实力。
况且晼晴告诉他,她就是输在一开始的日月剑上,日月剑用不好就是赌徒的游戏。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蓝乡安明显感觉太吃力了,毕竟自己的缥缈剑才学得了两月不足,要不是隐隐用琅琊功护体,早就被余清浅洞穿缺陷,一击而败。
而余清浅是长日道衍的关门弟子,达到三玉水准已是一流能力,他在缥缈剑的对决中层层逼进,只是好几次险些抓住对手缺陷,却被对方化险为夷,但他神态自若,显然是发现对手的实力远远低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