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129)
众弟子早已看得震惊吐舌,上座的青翃更是满面焦虑,手指发颤,他屡欲起身,但是道衍用平静的手势让他坐稳,的确,在比武场上,若在规定时间内,没有任何犯规、一方也没有主动放弃,比赛是不可能禁止的。
膑已平静的脸上却神异地浮现一丝喜悦,反倒是他的儿子邓永湉竟是有些焦急。汪名琴和娄春生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干看着表妹被人剥掉衣服,直至□□。尽管有些弟子看得心花怒放,可也有脱口喊出来的声音:“师姐放弃吧。”
晼晴也不知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仍然苦于应付,剑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但她还是倔强地守着自己的原则,死不认输。
谷涄漪却并不可怜她,显然这个一雪前耻的机会太难得了,她甚至都记得去年的比试中袁晼晴在比赛中划断了她的头发,剔除了她的耳坠,她受到的侮辱只能由她亲自来还。
她的剑如量体裁衣的剪刀一般,将袁晼晴的腰带剔去了,裙子割得支离破碎,雪白的大腿儿也敞了出来,她的上半身衣襟已经开始裂开,雪白的肚皮已经露出来,男弟子们俱是看得陶醉,女弟子们俱是掩目。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间,在人群中飞起一条青影,只见他手里的剑乌黑如碳,如群鸦飞魂,光芒缭乱,这青影刹那飞到湖上,一手挽住了晼晴的腰,一手一剑挡着谷涄漪。
谷涄漪眼见有人来助战,是又惊又气,连忙又发起日月剑,照他刺去,青影并未躲闪,虽一手抱着晼晴,另一手却也使出流畅的日月剑,晼晴眼睛迷离,早已喊出声来“长若”,在他怀里仰慕地看着他。
他是蓝乡安,剑却是光芒万丈,日月剑的第一式未落,谷涄漪已被剑气震飞,一个趔趄就跌进了湖里,从湖里爬出来,只是痛苦地是用手抹脸,口中喊:“你是谁,竟然作弊!”这确实是作弊,那仲裁官看得入神,竟然忘了举旗,这时幡然醒悟,慌忙举起旗子喊:“谷涄漪胜!”
这个结局是大家都料到的,本就是谷涄漪胜,但没人知道这个白银面具的人是谁。
上座的青翃、道衍、膑已早就站起身来,俱是诧异,青翃说:“这是?”
道衍接口:“是师父的青丝流光剑!”
青翃问:“怎么会在他手里?”
道衍说:“师父当年和我们说过,他将青丝流光送给了一个孩儿。”
青翃说:“难道此人就是那个孩儿?”原来席应真当年去山下因一粥之缘结识了还是婴儿的蓝乡安,但他惊奇地发现那个婴孩是凤泪化身,因是天赋异禀,便将一生的至宝青丝流光转交给他,又言明等他长大,带着青丝流光来找他拜师,可是二十年过去,席应真早已去世,只留了些含糊遗言给自己的弟子,他平生收了十一个弟子,后来再也没有收过任何弟子,正是想收了蓝乡安作为自己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功德圆满。
第67章 三足乌
道衍和青翃一时回忆起这陈年往事,还是和师父密切相关的,哪里不震动,但他们又不信这眼前的事情,这眼前的人不可能是那个凤泪化身的孩儿,除非是他偷了青丝流光。
这时候膑已声音洪亮:“你是何人?”
蓝乡安缓缓飞过湖泊,将袁晼晴轻轻放在地上,袁晼晴仍是看着他,听师叔问话,便大声回答:“爹,师叔,他是长若啊!”
“长若!”今月的弟子都砸开了锅,徐长若不是死了吗,怎么重新出现在世上,膑已和邓永湉更是惊慌,绝不相信这眼前的事。
青翃知道这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故是镇定说:“今日到此为止,第二轮比赛长日赢,各人散了吧。”
待众人散了,道衍和青翃御剑飞到天宇,两人被天风吹拂,道衍说:“师父临终时的遗言含糊不清,但他反复提到这个凤泪孩儿,正是念念不忘。”
青翃说:“这青丝流光与日月剑配起来真是光芒万丈,一时不由人不想起师父的身影。”
道衍说:“青丝流光可是师父与师娘的至宝,师父一生至爱之物啊。”
青翃叹息:“只可惜师父去世得早,倘他还在,青易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道衍说:“师弟何必自惭形秽,长日今月不正是继承师父的愿望,发扬仙宗精魂。”
青翃捋须:“路漫漫其修远兮!”
道衍说:“公良羽已从莽山出来了,师弟切记提防。”
青翃说:“当年一战,谁对谁错,竟不得知。”
道衍说:“对耶错耶,又何必执着!”
两人在茫茫太空翻阅尘世,沉浸良久,不能忘怀。
第二天上午,青翃交代明日三玉弟子决战之事,乃是惆怅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