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921)
独孤棠连忙抱起采蘩往外走。甬道窄,不能跑只能大步走,急得他额头也落汗。好不容易出了dòngxué。他将人放在阶梯上,却听采蘩说没事。他挑起眉。借火光看她。她面色很不好,惨白着,唇都gān皱了。
“是我不好,非让你走索桥。”该听她的。每次她疼,他就撕心裂肺的。
“刚才头疼得要裂开,我以为那虫子钻脑,才不自禁喊出声。也是奇。出来就一点儿都不疼了,可能是肥红虫太恶心我。”采蘩安慰独孤棠,“要不是走了索桥。就不会知道蛊虫这么多的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反而有点信心了呢。”
老头在一旁道,“姑娘家胆子就是小,赶紧回石室休息吧。”
采蘩却不肯,“我还想看雕画。”
“这不难。我们进蛊dòng的通道口左边就有石门,雕画都在石门后面。那附近没有蛊,不用我带着,你自己就能进去。不过先提醒你,历任大护法的骨灰都存放在那里,别又大惊小怪。现在去休息,石室有米可以煮,ròugān之类的腌食也能吃。”怕采蘩倔犟,老头给独孤棠一个眼色。
独孤棠果然劝动了采蘩,先回石室休息。而老头留下,开始饲蛊。
采蘩吃过饭就躺下来,本只想闭目养神,结果睡得天昏地暗。再睁眼时看到暖炉烧着火,但石fèng那边已经没有一丝天光,应该是天黑了。独孤棠趴在桌上好似睡得香,而老头躺在另一边的壁角,拿被子蒙着头,露出白蓬蓬的白发。
轻轻穿好鞋,没有叫醒独孤棠,采蘩走进通道,将石门合上。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够轻,其实再轻也瞒不过高手的耳朵。
独孤棠睁开眼,双眸沉金。他听见她起身,但他没拦,也没跟着。她是他的伴侣,他视她为自己的生命,却不会当她弱者。蛊dòng比外面安全,蛊虫没人可怕。
他坐直,“老人家,醒醒。”
老头一开始没反应,然后让独孤棠吵醒了,翻过身来揉着眼,有些起chuáng气,冷哼道,“从昨夜起就让你们烦着,一整日了却连睡觉也不能安生。又怎么?”
独孤棠神qíng不变,声音很冷,“老人家陪我去一趟天衣教吧。”
老头躺下,“黑灯瞎火的怎么去?天亮再说。”
“老人家是走惯险路的人,应该什么时候去,心里比我清楚。”独孤棠不急,因为不容对方拒绝。
“那就明天晚上好了。”老头不为所动,闭眼安然,“这儿吃的喝的充足,待个把月都不用担心。再说,要不是我,你们这会儿还在山里乱兜,不知多花几日。”
“但既然走了捷径,就该有绕远路意想不到的好处,譬如早到早走。若没有万一的话,我打算和采蘩明晚就走了,所以今夜必须一探。”独孤棠现在一点不想久留。
老头再翻被坐起,吼道,“天衣教总坛如今就是一空坛,你到底想探什么鬼?”
“教主密室。”相比老头的火大,独孤棠气定神闲。
“……”老头怔住,半晌之后呐言,“以前天衣教主不过是个虚设。”
独孤棠从行囊里拿出一套夜行衣换上,“您也说是以前。天衣教主虽行事yīn狠毒辣,却连紫鹛夫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堪比村长。不但吸收了天衣传承至今的制毒施毒之密,甚至还能不断创新突破。假以时日,如果他潜心专注,超出三大奇毒,制出第四种第五种奇毒也是可能的。他有间密室,也是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
老头到箱子里翻了件深色外套穿好,“看来我要是不去,你会吵得我睡不着。虽然我认为你和那丫头都在作无用功,但冲着紫鹛的面子,我帮忙帮到底。走吧。”他在通道的门前站定,“蛊dòng有活水,沿水漂流,就到总坛里面了。”
但独孤棠却走到石fèng那边,脸上有一丝明了的笑意,“老人家睡糊涂了,那条活水之中都是子蛊,如果能漂到,多半身体也让它们钻出几个dòng。更何况,要是那么容易,这个蛊dòng早被人发现,只要逆流而上即可。我觉得,还是爬上崖顶安全些。”
老头道声滑头,向独孤棠走去。小小考验,难不倒这两个年轻人,也许真意味着天衣教的末日。也好,不是结束在自己的恶意中,他解放了族人,也解放了心上人痛苦的牵念。
采蘩不知道独孤棠的打算,只是很快来到蛊dòng,推开旁边一扇石门。她拿火把晃了晃,发现也有油槽,便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