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246)
又看清房疏身后站了个霍台令时,星辰也黯然,喜色也消散,问:“两位大人有事?”,很明显就是在这里等他的。
霍台令将他的反应都看得真切,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房疏点头,“找殿下有话说。”
朱常洛脸上还是挂着笑,“那去我宫中说吧,怕这外头凉着了两位。”
“也好。”,房疏点头。
两人便跟着朱常洛与王安入了慈庆宫,入了宫中,也觉得寒气非常,朱常洛忙对王安吩咐说:“还不快去添些炭火,别冷着两位大人。”
宫中冷清,不见宫女与其它仆人。
房疏问:“只有你与王安?”
“三弟前几日说他宫中宫女公公侍候得不好,就指名要我下面的人,父皇就随口赏给他了。”
都是龙种,待遇如云泥。
霍台令也不客气,拉着房疏就要坐在宫中正上方一方软榻上,房疏低声说:“别这么无礼!”
“那我坐了。”,霍台令一屁股坐下,手里还把玩着房疏素指,房疏连忙抽回,“别闹!”
朱常洛收回视线,给两人递了茶水,“无事的,我这里不讲究这里俗事礼仪,两位大人随意就好,先生也坐吧。”
朱常洛落坐于下榻,房疏也没有挨着霍台令,而是坐在朱常洛对面,王安进来给兽炉添炭,这宫里渐渐暖和起来。
鲛纱细帐随热气浮动,印得人的脸也红红的。
“王安,你去端些果脯吃食来。”
王安应允而退。
房疏开门见山,“今天我与霍大人前来是为刘弗一案而来。听说你前段时间与他有冲突,不知道所谓何事?”
赧然之色浮现在朱常洛脸上,“都是一些私事罢了。”
“不会是作贼心虚吧?!”,霍台令坐在正上方,手肘支膝撑脸,打量着朱常洛每丝每毫举动与表情。
朱常洛说得有些小声,“不是的......与先生有关的。”
“与我有关?”,房疏与霍台令对视一眼,后者已有不悦之色,房疏便继续问:“你继续说呢。”
朱常洛沉着脸说:“大概是十多天前,那晚在尚书房待得有些迟了,路过隆宗门附近时听得刘弗与他的贴身公公说话,当时我只是依稀听得一些,但刘弗的声音我是认得的,尖中带哑,口音很重,有人问:“那霍提督府上的人也敢动?”,然后刘弗说“上面这样吩咐,咱们办事儿就行了,还有钱拿!而且这应该不是针对霍提督,怕只是和芝兰探花走得太近!这女的过门就和被打入了冷宫差不多,霍提督又远在千里外,谁管得着?”,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等想看个明白,过了宫墙转角已经不见人了。我便让王安密切关注先生的安全,后来就听说先生到处找人的消息,我才去找他理论,问人的下落,他去矢口否认,这才起了争执。我只是想帮先生的忙。”
又是悲上心头,房疏叹了口气,淡然问:“只是这样?”
朱常洛点头,“只是这样,我不至于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杀了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那姑娘也救不回来了,还会身陷囹圄。”
“好了,什么也没有问出来。”,霍台令起身,走到房疏身旁,对他伸手,作势便要拉他起身。
朱常洛也连忙起身,说:“两位大人来都来了,不如用个膳再走吧,别嫌弃我这宫中食冷菜疏才是。”
“嫌弃。”,霍台令一句话拒绝了他。
房疏伸上让他拉自己起身,对朱常洛行了辞礼,说:“打扰殿下了,不便再叨扰,下官告辞。”
房疏才行罢礼,手又被霍台令牵住,还是十指相扣,一根针从朱常洛眼里刺入心里。
看着两人出宫的背景,霍台令边走边对房疏贴耳说得什么,房疏又轻轻锤打了手臂,整个人没有平时的冷清,只剩娇俏含羞。霍台令也没有贯有人狠戾,只有宠溺。
王安这才端着果食而来,至门口就见那两人离去的身影,道歉道:“殿下,宫里没有多的吃食,我才去尚膳司讨了些来。”,王安跑着脸通红,喘道气,朱常洛顺手将王安手里的食盘打翻在地,干果点心洒了一地。朱常洛拂袖而入房,大吼:“别来烦我!!”
王安只叹气,收拾了打翻的果盘。
身处内室染暖气,心如外屋是寒冬。
霍台令忙着调查刘弗一事,接连两天都回来得迟,而房疏也在忙着六科公文事宜,除了晚上缠绵,白天基本见不到人影,霍台令这天夜里回来的尤其迟,房疏一直躺在床上等他归来,不知是三更还是五更房外火光徒现,府内闹作一团,房疏连忙起身穿衣,打开门,祁量就执灯前来,一脸惊慌,急急咧咧说不句完整的话,“霍大人被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