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200)
房疏的生冷与朱常洛的热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朱常洛也不在意,说:“听说先生进了宫,我正好得了闲,想找先生说说话。”
房疏心里嗤了一声,“我进了宫,殿下也是找得准,紫禁城这多大,就在一这隅宫墙下碰了头。”
见殿下羞了脸,垂了首,才坦然:“其实......是我让王安找人跟踪了先生。”
“跟踪我?!!”,房疏语气隐有怒气。
察觉到房疏的不爽,朱常洛忙着解释,“不是的,只是知道先生来找父皇,才让人跟着你行迹的。”
“殿下有何贵事,不如就在这里说吧,我这还有急事。”,房疏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个羸弱少年他是有些害怕的。
“说起来好几月不曾见过先生了,之前让人送出的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也不知道先生收到没有。”
那些信的署名被霍台令看了,都被烧了干净,正好他也不想看。
“真的?没有呢。”
朱常洛斜眼看了身侧的王安,这一眼让王安也打了一个冷战,眼里透露出:我是无辜的,主仆两人“友善”的互动都入了房疏的眼,只是看在眼里,他只字不说。
“没有就算了,都是些废话罢了,还好没有给先生遭成困扰。”,朱常洛还挂着微笑,“前两日是我母妃生辰,写了信请先生来陪母后吃饭,先生没来,我还以为是先生讨厌我了呢!”
是很讨厌他这人,但是朱常洛是出了名的孝子,特别孝顺王恭妃,这点房疏并不讨厌。
说话说:女如爹,儿像娘,朱常洛长得也有几分俊艳,眼睛狭长眼尾带惑,看着房疏的眼神里,春水裹烈火,都化成氤氲,熏得房疏都有些头晕。
“那……真是有些可惜,只能祝福恭妃旦逢良辰,顺颂时宜!”,这句话房疏也说的真心。
“谢谢先生!母妃也觉得可惜,她早听说了你,上次也在午门大宴见过你,很想和你私下见见面。”,朱常洛一见房疏态度有些亲近,连忙握住他的手,手指忍不住轻拂房疏手背,瞬间激起了房疏鸡皮疙瘩。
房疏抽回手,说:“相信有机会去拜访恭妃的!下官有急事,若殿下没有其它要、紧事,先告退了!”
房疏与朱常洛擦身而过,朱常洛攥紧拳头,都怪自己太贪心越矩了,可那心心念念,三不五时入梦来的人活生生在眼前,比梦里更真切,哪能做到发乎情,止乎于礼。
房疏一出紫禁城,也没有朝仲先居而去,他纠结再三去了宝府。
宝鸿林见贵人上门,自然是不亦乐乎,房疏拉住他示意低调些。
宝鸿林是瘦了许多,人也清俊不少。
不过这些房疏也没有心情去观察描述他。
进了账房,房疏观察没有无关人听门,便关上门。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有什么事儿?”,宝鸿林微翘起小指,柔声问道。
房疏说:“你这里有没有信笺火漆?”
“有!”,宝鸿林拉开案桌的抽屉,拿出了信封火漆,他两指掂了一叠信笺放在桌上。
房疏拿起一个,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将其放入其中,再用火漆封上。
宝鸿林一旁默默看他完成了这些操作。
房疏将信笺递给宝鸿林,“我不日就要启程去关中救灾,若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将此信交给大理寺少卿——何芗大人。”
宝鸿林被他一脸严肃吓到,问:“大人,这是什么?!”
房疏抓住他的手腕,有些使力,“你不需要知道,我不知道这京城我还可以信任谁,此事万不可伸张,怕招杀身之祸!”
听房疏说得这般严重,宝鸿林有些哽咽,掂着信的兰花指都有些发抖,“大人……谁会害您?”
“……不知道,你也别担心,只是怕万一!你要好好保管,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了!”,房疏转身准备走,又被宝鸿林拉住。
“大人!保重!”
“嗯,你也是!对了,谢谢你照顾姬容了。”
房疏出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话说霍台令都房疏床上都睡了一觉,人还没有回来,倒是祁量来叫了他几次吃晚饭。
霍台令察觉不对劲,开口唤住祁量,“你今天怎么没有跟着房疏?”
祁量挠头,“这两天我那婆娘胎有点厉害,房大人让我别跟他了。”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霍台令有些不耐烦。
祁量说:“自......大人没有来之后,房大人基本天天都快子时回来,不如......霍大人先吃点饭?”
“我去六科寻他!”,霍台令将圣旨放在房疏床头就准备出门。
瞿百跑来告辞祁,霍二人,“大人回来了,正在大厅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