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36)
留下牛玉环若有所思。
房疏闩上门,“让你还碗,你大晚上都要送来!”
“我怕你们急着用,得了空就……就还回来了。”,霍台令站在一旁,看房疏面有愠色,手足无措。
房疏看他吓得紧张,又拉着他坐到一旁凳子上,“好吃吗?”
“啊?”
房疏佯瞪了他一眼,“我说我炖的汤好吃吗?”
霍台令手足无处安放了,“好……好吃吧。”
“你没吃?!”,房疏忍不住扬高了尾声,吓得霍台令险些从凳子上跌落。
“师弟说好吃,就都给他了……”。
方殊绝脸色肉眼可见得变黑了,他别头不看霍台令,继续看书。
“对不起……”,霍台令起身,拉着他手腕,想让他搭理自己,“别生气了……”。
霍台令才看到他手上有的地方起了水泡,执笔都有些不稳,莫不是做饭都烫了手。
“你说,如果我和你师弟中毒快死了,你只有一颗解药,你给谁吃?”,方殊绝直勾勾得看着他,眼里愤懑难熄。
“这……”,霍台令垂头站在一旁,看着方殊绝额头越鼓越明显的青筋,“给绝哥儿吃……”
方殊绝才侧头看他,霍台令一对上他眼睛慌得满脸通红。
“为什么给我?”,语气已经沉稳许多了。
霍台令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怪小子!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骗人!”
霍台令眼眶都有些红了。
方殊绝心软,不忍再为难他,“你穿着我娘做的衣服可真像个小媳妇儿!哈哈。”
“我怕牛干娘不高兴……就穿来了。”
“你干娘看你长的眉清目秀,像个姑娘,给你做的衣服都像姑娘装。”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你们俩叽叽咕咕聊些什么呢!快出来吃饭了。”
这顿牛玉环做了东坡肘,方殊绝看他喜欢却不敢多吃,拘谨得很。就夹了一大坨到霍台令碗里。
“不用……我吃不了这么多……”。
牛玉环看着他们俩,这一推一送,“哎哟!臭小子!你怎么没给你娘夹一点?白生养你这么大!也是要流出去的水!”
霍台令听着,窘得没法,赶紧把自己碗里的肉要夹给牛玉环。
“哎哟,我说我那臭儿子!他给你的,你就吃呗!待会儿他该怨我了!”,牛玉环笑着挡了回去。
霍台令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吃了,碗里的肉也不香了。
“你别听我娘胡说,除了我爹夹的菜,她吃着都不香的!”
牛玉环脸红了起来,“臭小子!幸亏你爹今儿忙,不在家,要不然你能说得出这话?!”
好不容易才吃完了一顿局促不安的晚饭,霍台令准备告辞回去。
“外面都漆黑了,明儿回去呗。”,方殊绝也放下了筷子。
牛玉环帮腔说:“也是,明儿早些回去,这夏天,郊外有些路上有毒蛇出没,前几日听说一阿婆就被咬死了。”,牛玉环做了个惨死的表情。有些滑稽,一旁两人都笑了。
“谢谢干娘……我不怕的。绝哥儿,我先走了。”
“你回去照顾你那师弟?明儿早些走不也可以?”,方殊绝语气听起来无波无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霍台令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方殊绝笑了起来,“明儿一大早我送你。”
幸好这夜霍台令听了方殊绝的话,不一会儿就打雷下起了暴雨,牛玉环给霍台令拿了个枕头,他道了谢抱着枕头就进了方殊绝屋里。
夏天暴雨夜晚,空气很闷,方殊绝夏衫轻薄,躺在霍台令身侧,热气源源不断袭来。
霍台令这夜里做了梦,梦里方殊绝还在恼怒自己,不听自己道歉,还说再也不理自己,不愿再认自己这个朋友,那抹青色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霍台令猛得坐起,猛喘了两口气,才发现□□湿润一片。
方殊绝被他吵醒,问:“你怎么了?”
“绝哥儿……我好像尿床了……”,声音带着哭腔。
方殊绝探了探他□□,黏腻一片。
他起身掌灯,翻了条自己的裤衩,“换了吧,我明儿给你洗了。”
霍台令跑到角落里,换上了裤子,手提着一条红绸黄莺裤衩,眼眶绯红,也不敢上床。
方殊绝看他有些可怜,又有些好笑。
“你哭什么?”
“我把你床弄脏了……怕你生气。”
“洗了就是了,我又没怪你!”
“我害怕……怎么会尿床了……”
方殊绝笑得捂住了肚子,“哥哥给你讲,你这是长大了!给哥哥说说……你有没有做梦?梦到谁了?”
霍台令恍然想起,红透了脸,冲出了门,三两步翻墙就跑了,留下那条湿透了的裤衩和满脸疑惑的方殊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