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36)
醒林心中打突,生怕自己圆不来场子,“哦?你何时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天掷认真地回想,“数年前,我那时刚出山,来到晦朔山对岸的这个小镇,镇上很热闹,街上有许多小商贩,路边还搭着茶棚。”
醒林心思乱转,微笑着和他闲扯,“哦,那你去茶棚喝茶了?身上可有银钱?”
天掷道,“没有,本想去的,可有个男子在茶棚里,非对许多人说和我jiāo过手,还和我难分胜负。”
想到那人chuī牛chuī到小魔尊本尊眼前来,醒林扑哧一声笑了,“俗世中有许多这样爱chuī牛扯皮的人,不必理他们。”
“我理了,还将他化为齑粉。”
“……”
醒林几欲扶额,一股气冲的脑仁乱跳,原来他杀的是当年引起仙门齐攻晦朔山的引头——镇九门的胡万。
原来这小镇竟是他当年杀胡万之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压抑着,款声道,“下次见到这种人,大可当没听到没看到便是。不必……”
他二人已经进镇,走到街上,依旧寻了一处茶棚坐下。
醒林望着他,那一张脸年轻,认真,赤诚,丝毫不掺杂质。被望着的天掷直直道:“我本不想理他,可他偏要来推我,我不想他碰我,便动手了。”
醒林没忍住,“那你也不该出手那么重。”
天掷眨眨眼,“可他说和我不分胜负,我怎能轻敌?”
醒林被他问的答不上来。
两人都坐在茶棚的长椅上,天掷玩弄着他的手,小声问,“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醒林扭开头,“没有。”他试着收回自己的手,
天掷的手落了空,他委屈极了,轻轻点着醒林的小臂,“你有。”
醒林忽而想起一件事,“当年你为我赐水时,我也不小心碰到你的手指,你为何没杀我。”
天掷眨眨眼,努力回忆,然后他道:“你多顺眼,他脏。”
“……”
看得顺眼便不以为意,看的不顺眼碰一下都不可,仗着修为世间罕有敌手,便不将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这到底是天真,还是残忍?
可是……天掷面对无数杀戮,似乎也未曾将自己的生死当做一回事。
如此一个身怀绝世修为,懵懂如稚子的魔头,好比深埋在地下的□□,说不准哪一刻被人踩中雷区便炸个山崩地裂。
醒林简直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掷看他似乎不是生气,便将头轻轻放在他肩上,起初只是在肩头略微挨上,渐渐越压越实,脸颊在那衣服上缓缓磨蹭,手指上下抚弄着醒林luǒ露在外的,光洁的小臂。
他的力度不大,只是那脸颊碾磨在肩头,上下摩挲的触感,令人头皮发炸,醒林待要如何又不好如何。
天掷好久未出声,直至带着哭腔,声音有一丝发颤,“如一……我好难受……”
醒林坐的绷直,一听此声,从头顶炸到后尾椎骨。他慌忙推开天掷,站了起来。
他为了此事,曾想方设法对天掷灌以歪理,也曾暗暗对他立下规矩。只是随着天掷长大成人,他总是在醒林立下的禁令边上,有意无意地逾矩。
醒林脑中转了数圈,终于坐了下来,脸色冷淡。
天掷看他不说话,一时慌了,醒林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得,并深以为然,只是不知为何,他一见到醒林,便如坠云梦中,恍恍惚惚,情难自禁地贴上去……
对真喜爱的人,怎可有牲畜般亵渎的心,天掷心中惭愧极了。
他悄悄望向醒林。
同时心道:他定是气着了,这可怎么办好?
醒林暗地里留意他,自觉效果已到,不愿再造作下去,稍微缓和了面色,他岔开话头,扬声叫茶。
半日无人应声。
醒林这才发觉,这大街上竟然空空dàngdàng,少见行人。
他用手指顶着下巴,早年此地属几路要塞,人口密集,街上摊贩林立,客来客往,十分热闹。
他问天掷,“你看此地与你上次来时,有什么不同?”
天掷被这一句话拉回思绪,他观望左右,低头思索——他上次来已是多年前了。
天掷道:“我记得这里从前人很多……”
“是了。”醒林断言,他站在街中间,回头望着一路空旷街景,“人数只剩下最多三成。”
此时,茶棚后的破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缝,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露出沾满灰土的半个脸。
他细声道:“刚是两位客官要茶马?”
此时距醒林要茶早过了半日,醒林歪头盯着他,及至看到他手里匆忙给裤腰打结,不言语了,只点点头。
那少年拿来两只脏兮兮的碗,碗沿还是破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