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锦(98)
大客厅就在前面了,然而从大客厅门口,就有两列卫队排开,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人巷,都是站得笔直,手中的长枪支地,面容严峻,贺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一路走过去,早有侍从官赶过去通报,等贺兰走到跟前,站在客厅外的两名侍从略一躬身,就将客厅的门推开了,明晃晃的灯光从大厅里泄出来。
那屋子里坐的人便清楚地映入了贺兰的眼瞳里,除却全副武装的卫兵和侍从官,高仲祺坐在厅侧的交椅上,旁边放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汤敬业站在高仲祺的身侧,听到门声便转过头来,向着贺兰礼貌地点一点头,眉宇间的疤痕狰狞刺目,他嘿然笑道:“贺兰小姐,咱们好久不见了。”
贺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厅前正中的主位交椅上坐下,秦荣脸色发白,端着托盘来给她奉茶,他的手一直在发抖,那茶盏放在桌面上,溅出几滴水来,贺兰面色平淡,冷冷地开口道:“高参谋长,你深夜带兵入宅,有什么见教,就请开门见山地所吧。”
高仲祺垂着眼睛,面色沉静,唇角弯成了一个淡漠的弧度。
汤敬业率先走出来,笑道:“贺兰小姐,好大的脾气。”
贺兰目光一转,一双眼睛雪亮如电,冷冽的直看到了汤敬业的脸上去,“汤处长这句话什么意思?是逼我死呢?还是笑话我?我但凡是个有脾气的,这会儿早就一头撞死了,也好让世人看看,你们这伙子人逼我们秦家逼到了何种地步?!我公公还在医院里生死未知,我婆婆卧病在c黄,你们就敢明火执仗,深夜带兵入宅,如今反倒说我脾气大,怎么?我这样的态度你们不满意,难道还要我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么?”
汤敬业一怔,反而笑道:“贺兰小姐何必如此见跋扈张,实在是刚刚发生了极大地事情,我们迫不得已,带兵到了这里,也是为了保护秦府上一干人等的安全。”
贺兰淡漠道:“那么久劳烦汤处长讲给我听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能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汤敬业便把手一挥,就有一个侍从官拿来一个药瓶递到他手里,汤敬业持着药瓶走到贺兰面前,双手呈药瓶,道:“这是大帅常服的心脏特效药,大帅这次病发,命在旦夕,其祸由,全从这瓶药上来。”
贺兰抬起眼眸来看一看汤敬业,汤敬业笑道:“贺兰小姐,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们刚刚查出来一个惊天消息,秦兆煜与府上三姨娘有私情,撺唆三姨娘换了大帅常吃的药,妄图挟天子以令诸侯,谁料引火烧身,被我们查出来,如今他谋害了三姨娘,连夜外逃,幸而高参谋长早有准备,锁了城门封了大街小巷,秦兆煜逃无可逃,被我们的人一路追赶着,极大可能已经躲进了大帅府内。”
他这一套滔滔不绝地说下来,满面得意之色,可见事先准备周密,这套计划已经安排的无懈可击,贺兰只觉得一股寒气涌到了自己的骨头fèng里去,心乱如麻,手足冰凉,脱口道:“三姨娘……三姨娘被谋害了?”
汤敬业便叹了一口气,很是扼腕的道:“正是,三姨娘已被我们抬到了外国医院的停尸间里,贺兰小姐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前去查看。”
贺兰的心尖都在发颤,一阵阵的战栗,如潮水一般袭来,她硬撑着不发抖,转过头去看着坐在原位的高仲祺,他坐在那里,却笔挺如一把剑,半边侧脸铁似的冷硬,微扬的唇角边上,依然是含着淡漠的冷意。
大门外玄乎乎的风声,一阵阵刮过,鬼哭狼嚎一般。
汤敬业自以为吓住了贺兰,愈加地振振有词,“秦兆煜谋害亲生父亲不说,连共谋的三姨娘都狠下心来杀害了,可见此人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
贺兰攥住了椅子的把手,咬牙道:“好一个丧心病狂。”
汤敬业怔了一怔,望着贺兰的脸色,半响笑道:“既然贺兰小姐发了话,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一摆手,哪些卫兵就要动手去搜,贺兰蹙起眉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天青色的斗篷一垂落地,清声道:“且慢!”
汤敬业微笑着回过头来,看一眼贺兰嘴唇动了动,吐出淡淡的几个字来,“怎么?贺兰小姐还有话说?”
贺兰神色不卑不亢,冷笑了一声,“我自然有话要说,难道就凭你们这样空口白牙地说了一通,我就信了,你说兆煜谋害父亲,又杀了三姨娘,证据呢?若是没有证据,你不要以为我们秦家剩下的只是些女眷,就可以任你这样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