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111)
侍卫建言道:“公主,咱们还是回泰定城罢?太厚也说了,今时的南院大王已非往日的南院大王,您若去了,只怕……”
“那是母后心眼太小!兄汗心胸狭隘不容人,她老人家也看不透这一点?羲国不能没有远漠哥,他们怎么想不明白?”珂莲挥退侍卫,笑颜丽对一边无尘男子。“关先生,对着这块还散着硝烟味的糙原,你又要衍生些什么故事來呢?给本公主讲一段罢。”
“……公主!”
“咋呼什么?滚一边……”
侍卫已是面色惊变,架了她就走。“公主,快走!”原來是糙野之上,涌现近百散兵游勇。他们发现对方时,对方业已将他们锁准。“旗子上写着羲国公主,是羲国公主,杀,杀了他,给主公报仇,杀羲国公主!”
隐七一
这一拔散兵,已于幼主重逢,惊闻了老主子受楚远漠伏击离世噩耗,正是哀兵最哀时分,此当儿与珂莲公主一行狭路相逢,直应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俗话,四方嚎叫着,咒骂着,扑了上來。
珂莲公主的随行卫队也是个个晓猛的勇士,但此番遭遇,己如犬,人如狼,犬虽勇,难如狼之恶。仅仅一刻钟过去,百人的卫队折损泰半。“公主快走!”两侍卫护着主子,拼开一条血路。突然间,一只冷箭射來,末入右边侍卫的小腿,令其颓力跪到地上。左边侍卫则是肩头为抢所刺,趔趄间挥剑还击。
少了两方护持,珂莲也无惧色,拔出腰间牛角弯刀御敌。而窥伺多时的万和兵士焉会放过落单公主?四五人包抄过來,高声叫着“活捉”,面相残恨,眼神淫恶,已不难昭示活捉这公主以后会以哪样手段予以折磨。
两兵拿长枪撩來,珂莲挥刀相格,并抬腿踢走一人,却未妨身后來袭。那兵士弃枪不用,双臂一个虎抄,抱住了这公主腰身。“兄弟们,抓住了,咱们也给她做一回驸马爷!
珂莲弯刀被击落地上,以踢以咬以掐,全力挣扎,尖厉啐骂:“你们这些杂碎王八,放开本公主,你们也敢……”
公主的泼辣攻势,那兵士竟然要招架不住。“快搭把手把这泼妇抬起來,等咱们过了瘾,再拿她來活祭主公!”
“去你娘的八辈祖宗,你们这些短命鬼敢碰本公主一下,本公主挖你们的祖坟,剁你们的手脚,剥你们的筋皮……”
“把人放开再走。”四兵士分抬着珂莲四肢,方待到个僻静地方好生招待,一抹白影无声无息地立在他们去路之上,道。
一兵士啐出大口唾沫,“这是哪里來的野狗挡……”
关峙屈指一弹,一脉气流驭至,致使秽语尚未喷薄,喉间难发声息。
本來,他不打算掺和这等无关善恶皆因各自利益而发的殴杀。但坐视一个女子受人凌rǔ不理,也非他能容忍之事。
“把人放下。”
另一兵士并不知同伴遭制,破口再骂,“你是什么玩意?孤魂野……”
再多口舌亦枉然,他足迈近,指点落,眨眼未完,已将几人点成木鸡,带出被掳女子。然而,尚未及把手中纤臂放开,身侧劲风來袭。他挥袖成器,挡住对方剑势,脚尖前递,如登在无形梯阶之上,身形遽高远,下一刻已置身丈外,回首淡睨。
“还是一位高手?”袭击者楚远陌微带讶异,以脚踢开了那几个兵士穴道,叱道:“快滚,本军师再见你们有敢凌rǔ女子者,杀无赦!还有你们,也给我滚下去,放着楚远漠不杀,到这來费什么力气?”
直赶得诸兵士再不恋战,连滚带爬逃了开來,他深瞥关峙一记,撇身抬步。
“且慢。”关峙飘然來阻,“你的身法与剑法是向谁学的?”
楚远陌抱臂眯眸,“关你何事?”
“想知道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你哪來的资格认识她?”莫名地,楚远陌对这人从头顶到脚跟厌个彻底。
“她叫什么?”
“叫你亲娘天老子。”
楚远陌戴得是一张樊隐岳亲手制成的软皮面具,涂黑漆,抹白额,如一副黑虎模样,张口一吼,端得张狂毕露。纵然少怒淡绪如关峙,也蹙眉微怫,“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她可是樊……”
“你才是个烦人东西,还不给爷让路!”关峙并没打算将“樊隐岳”三字完全吐露,楚远陌却已凛然起恼,剑锋抹他颈喉而至。
“你我无仇,下如此杀手,是谁教你的?”关峙以袖卷他剑锋,另手拂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