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2)
叶之空答:“自己去盛。”
叶带霜去厨房盛粥去了。
叶之空问有琴,“敢问阁下,我这徒弟惹什么事儿了?”
他没想问叶带霜,就他那脑子,就算真惹了什么事儿,估计也记不住。
有琴微微一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叫您一声师父吧。我叫有琴,是畅欢阁的倌儿,是您徒弟把我赎出来的,我无处可去,只好当狗皮膏药粘着他。”
“噢。”叶之空捋着胡子,高深莫测了一会儿,凑到有琴面前问:“这臭小子,睡你了?”
有琴失笑,没想到这老头这么为老不尊,“师父,您问的太直接了。”
“那我换一句,这臭小子没毛病吧?”
叶带霜端着两碗粥从厨房里出来,吼了一句,“我没毛病!”
叶之空又坐回去,老神在在地捋胡子。
有琴从叶带霜手里接过粥来,问:“我晚上睡哪儿?”
夜风呼呼的chuī,树叶哗啦啦的摇,没人说话。
叶带霜喊:“师父?”
“喊我做什么?是你把人带回来的,自然是睡你院里。”叶之空站起来,“你们慢吃,我也回去休息了,吃完记得把碗洗了,桌子搬回去。”
叶之空也走了,经过走廊拐角刚好碰见几个过来听墙角的小猴子,他一咳,小猴子们呼啦一声作鸟shòu散,来的晚了,也没听见师父和大师兄说了什么,自然也没瞧见齐青言所说的,大师兄带回来的那个好看的公子。
有琴吃饭斯文,细嚼慢咽的,粥是凉的,菜也是冷的,好在不油不腥,也并不是难以入口。
叶带霜两三口就喝完了粥,有琴还在慢悠悠地举箸夹菜,他盯着有琴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今日出门身上只带了二十两,另有十几文小钱,光喝酒听曲没办事儿就已经花了五两,有琴公子,这其中有诈吧?”
有琴不慌不忙,放下竹箸和碗,“你带的钱要想赎我确实不够,余下的钱是我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我不想再做倌儿了,想过过平常百姓的日子。”
“那你为何跟着我啊?我又不能跟你过平常百姓的日子。”
“我觉得你人好,我喜欢你。”
叶带霜笑了起来,有琴没管他,说完就站了起来,挽起袖子把桌子上的碗碟往厨房端,过了一会儿又出来问:“缸里没水了,去哪里打水?”
叶带霜站起来,有琴跟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西南角的一个小门,一棵粗壮的松树底下有一口水井,叶带霜对有琴说,别过来,井口大,你别掉下去。
他自己将木桶放下去,摇动井轱辘拉上来一桶水,倒进另一个木桶里,提着回厨房,倒进水缸里。
有琴见有水了,留在厨房洗碗,不一会儿叶带霜又提了两桶水回来,两个人一起把碗洗了,桌子搬到后堂里,将屋里灯熄了,留了一盏烛台,叶带霜提上有琴的包袱,往自己住的小院走。
此时月亮已经升上半空,皎洁如水的清辉洒下来,没有树影遮蔽的地面上亮堂堂的,风还时断时续地chuī着,有琴走了一段路,停下来抬头看月。
“今天初几,月亮这么圆?”
叶带霜一手擎着烛台,一手挡着风,闻言停下来,转身看有琴,随后又往天上看了一眼,“不知道,应该已经过了十五。”
☆、第 2 章
(二)
到了院门前,叶带霜推开门,等有琴进来又把院门关上。
他住的这个院子很小,就一间屋子,东侧放了一张chuáng和一个橱柜,正当中是一张桌子,西侧放的是一些杂物,诸如书简、摆设、自己做的木工小件之类。
叶带霜将屋里的蜡烛点起来,有琴已经在房间里溜达一遍了,他指着chuáng问:“就一张chuáng吗?我不睡地上。”
“我也不睡地上。”
“好吧,那就一起睡chuáng。”
有琴说完这句就去收拾自己的包袱了,他从畅欢阁出来没带多少东西,也就带了两身衣裳,有些东西还在畅欢阁,孔娘子说都给他留着,等他有空再来取,不过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东西,要不要也没什么所谓。
钱是没有了,这些年攒的钱都用来给自己赎身了,有琴揪着衣裳坐了一会儿,忽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脱衣裳一边问:“茅房在哪?你都是多久洗一次澡的?早上什么时辰起来?如何洗漱?”
叶带霜只得带他认一认去茅房的路。
想洗就洗,自己提水自己烧……卯时或辰时起都行……青盐清水。
有琴将脱下来的衣裳放到橱柜上,在chuáng的里侧躺下,闭着眼要睡了,叶带霜在chuáng前站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