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倾城(651)
解决了?就这么解决了,郭文波斟酌着用词,忍不住拍案叫绝,动机、案由、经过,实施形成了一个完整案情汇报,丝丝入扣,关键而有疑点的部分,一个身亡、一个出境,简直叫天衣无缝。
你不信么?可你总得相信解救出来的那么多的人质吧?
再不信,追回的一千万赎金可真金白银,假不了滴。
甚至连看完汇报的郭文波也在怀疑自己的判断,本地人、有涉黑背景、又知道三人行程、而且有这种作案能力,关键是有洗钱通道,案发后白宏军又溜了,还真像樊五义干的。
省厅的回复是:集中全力追查樊五义医院被杀案,加紧洗钱案的后续补漏,尽快结案。
于是这个困挠郭组长好久的事,告一段落了※※※
……
二十六日,市支队直属刑警和城区刑警各有数人不约而同地到了法医鉴证中心,同来的还有市检察院的数名工作人员,驴肉香那位心脏病吓死的受害人家属把史有财和单勇都起诉了,案情没有什么疑问,只是在该谁负责,负多大责上面有争议,那事情在社会上影响很大,对于快意恩仇的单勇以及史有财,民众的呼声相当高,公安方面提请精神病鉴定,连检方也介入了,似乎生怕有人从中作梗似的。
社会上说,公检法是一家,其实不然,公检法,见面是冤家,这些天办案的刑警没少被检方这些人质询,这回连精神病鉴定也要插一手,好像对刑警的办案很不放心似的,曲直看着一身西装,别着国徽章的一女两男检方人员,悄悄凑到赵家成耳朵上说着:“看那女的,就跟故意找茬似的,上回二队抓了几个偷车的问不出口供来,揍了一顿,愣是被他们追着不放,差点把刚子他们开除。”
“虽然咱们也常打人。”赵家成侧了眼,戏谑地道:“可打人是不对滴。”
曲直笑了,笑着道:“其实咱们巴不得把捅刀地关上十年八年呢,这架势好像生怕咱们放了人似的。吓死个富商怎么了?他们活该。”
“嗯,这就对了。现在所有人的兴趣都集中在他是不是要对吓死人负责这一事上,没有人去深究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事……不管是不是精神病,好像都轮不到单勇负责。可如果是精神病,而且没有责任能力,那就要出笑话了。”赵家成道。
“赵队,您好像对单勇很同情啊。”曲直小声问,有所不解。
“错了,我希望他一直被关着,他可比精神病人危险多了。不过,看这架势,快关不住了。”赵家成面无表情地道。
曲直还想问什么,看到看守所解押车来,闭嘴了,解押车后是钢筋焊的笼,从后厢打开了,三重锁,比关牲口还严实,下车时候是被两名法警抬下来的,两脚之间的链子仅容一步,手铐和脚链子连着,走起路叮当直响,不管有没有心理准备,传说中的史一刀出场还是很有震撼力的,秃了一半的脑门乱飘着几根黑白相间的头发,脸上坑坑洼洼再加几处疙疙瘩瘩,就长得丑,也丑得卓尔不凡,颇有创意。许是有过几次捅人经历的缘故,连刑警看这样都有点怵。
走着,那家伙看人是低着头,抬着眼皮瞅,让人不寒而栗,走了几步,在检方的面前停下了,许是很久没见过婆娘的原因,他冲着那位女检察员呲着牙一下子灿烂笑了,吓得那女检赶紧往人后躲,却不料她一躲,惹得史一刀骂人了:“跑个吊,长JB的小奶缩屁股,还没村里的母驴好操呢。”
到场的刑警,哧噗噗笑了一堆,那女检脸红耳赤,不敢吭声了,这家伙得意非凡的进了鉴证中心,那法警,根本就像他的小弟一样,进鉴定室时,他大咧咧道了句:“等着啊,你们不能进去。”
咚声门关,隔着玻璃里面的忙乎上了,坐在里面的史有财倒安生了,居然和一位精神病医生谈笑风生,这种诡异的事情实在让一干刑警看不懂了,你说他没精神病也对,说话老利索了,交待问题都不打结,细节说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你说他有病,也像。好像浑然不把坐大牢当回事似的,真有那么点视死如归的气概。
赵家成瞄了几眼,小心翼翼地问狱警道:“嗨,我们市队的,这家伙你看是不是装的?”
“装的?这都第三次来鉴定了,去我们那儿也去了三回,每回还不跟那些患爱滋、有梅毒的,你们抓,我们放。”狱警道,老大不高兴了。
别以为监狱就是绝地,看守所也是个效益单位,丧失劳动能力的、有传染病的,那是绝对不收滴,万一收了,理论上你得负担医疗甚至丧葬费用,所以看守所不得不顾及效益,这号人你非进来,得想办法把你开除回去。否则现在老有所养多难,万一那些没人养的傻老头都犯点事去里头养老,谁可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