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昔经年何追忆(5)
☆、心意
男子间的欣赏再过绝伦,也敌不过女子的莺莺燕燕。
元稹翻看着那张张信纸,放dàng不羁的自我开脱,文思卓越的才情诗画,只可惜……不是个女子。
薛涛也算个才女,相貌尚可,在元稹如此落魄的时候,仿佛一道chūn光照了进来。
chūn光?
元稹迟疑了一下,好像什么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
嗯,有些时日了,但那种感觉就像一壶老酒,越是经过时间的发酵,就越是浓郁。
如今,这壶酒,泛着醇香的气味,一下喷发了出来。
很想他。
那就去找他啊。
元稹仕途坎坷,多次调离,出入驿站是常事。
来往的书信多有不便,有时信还未到,人就被调开了。
同时间,白居易也颇为不顺,两人也算同病相怜,心心相惜。
今日路过驿站,思起故友,不免愁绪上心头,甚是想念。
使东川。骆口驿二首
邮亭壁上数行字,崔李题名王白诗。尽日无人共言语,不离墙下至行时。二星徼外通蛮服,五夜灯前草御文。我到东川恰相半,向南看月北看云。
如此星辰,不知白兄你又身在何方?
元稹停笔,他突然有个想法,不知白兄是否能经过此处,看到自己这番话语。
至于后人是否会传颂,他已经毫不在乎了。
酬和元九东川路诗十二首·骆口驿旧题诗
拙诗在壁无人爱,鸟污苔侵文字残。唯有多情元侍御,绣衣不惜拂尘看。
白居易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了,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在此提笔,被珍重,被念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
"微之,别想别人。想我,可好?"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勇气把这句话写上去。
想我?
奢求什么呢?记得我这个人就好了。
他跟薛涛,没有这么缠绵吧。
女人,知己,他更看中哪一个呢?
更看重你啊。
元稹抚上熟悉的字体,好像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事情。
与薛涛也辗转分离多次,看到她的笔迹时,有这么心动吗?
没有。
一半都没有。
与薛涛的分离,是寂寞。而与白居易的分离,却像在他心头挖去了一块,不可替代。
是喜欢……吗?
那种,想娶回来的喜欢。
怎么会,胡思乱想
真荒唐啊。
元稹苦笑一声,这些个心思,可别让白兄知道啊。那么孤高自傲的人,又怎会允许他人亵渎?
捧在心尖尖上,又怎么会舍得轻易去碰他?
驿站留言题诗,似乎已经成了二人的默契。无论身处何方,总要在驿站留个念想,题来题去,也就题出了许多千古绝句。不过,这也只是后话。
在当下,人们关注最多的,反倒是这二人格外不一样的友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发糖
☆、甜甜的番外
元稹【羞涩】:白,白兄。我看到你给我题的诗了,我觉得……
白居易【内心慌乱】:我,我随口说说而已,诗兴来了,这也挡不住啊。
元稹【有些失落】:哦(语调下滑),这样啊。那,我去找薛涛了。
白居易【眼神一凶】:你敢?
元稹【纠结】:白兄,你这样就不对了。你又不那什么我,又不准我跟薛涛那什么,那我岂不是……
白居易【激动】:你说哪什么?
元稹【暧昧一笑】:就是,我的袖子,想给你扯一扯。
白居易【紧张】:汉哀帝那种扯?
元稹:你觉得呢?
白居易【jian笑起来】:白稹?
元稹【心跳加速】:你,你乱说什么?这袖子到底扯不扯?
白居易【舔唇】:扯,当然扯。
后面自行脑补,咳咳……
☆、茶楼听书
"小翠,你昨儿个跑哪去了?老爷可寻了你小半天呢。"
那名叫小翠的丫鬟,双颊绯红,指着不远处的茶楼,神秘地说道:"这几天,有个说书人在讲……元稹跟白居易的……的……那啥。"
那人也一愣,"元稹跟白居易的……那啥?"
"对啊。"小翠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激动,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白居易,在驿站给元稹题了七百多首诗,七百多首!多少诗人一辈子都写不出这么多首啊。而且,他们还是一起考的科考,一起进的校书郎,只可惜,命运无常,将他们二人分开,不过,他们反倒在驿站疯狂示好,恩爱有加,简直,简直就是……天哪,怎么会有这么传奇的爱情。"
另一人被她慢慢地说服了,和着她的话语轻轻地点头。
这么说来,还真像一回事。
"哎,不如,你跟我去听一场吧。"
无从推脱。
茶楼的人络绎不绝,来往的宾客也不乏有头有脸的权贵,居然也对这超出世俗的故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