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昔经年何追忆(2)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人,也会去吧。
能与那么优秀的人一起科考,若能同登金榜,自是美妙至极了。
元稹晃了晃身子,怎么最近gān什么都会扯到那人身上。
还是专心温习,以免日后连登门拜访的资格都没有。
唉,怎么又想到他身上了。
白居易卧在榻上,身子没有很疲惫,却读不进那些他挚爱的诗作。
"元稹"
很少这么欣赏一个人,而且是一眼就相中了他的才华,白居易也有些诧异自己这么迅速的心动。
很喜欢,那种感觉。
看到他仰视自己时的欣喜,被自己盯着不自在的脸红,甚至是犹豫时躲闪的目光,也很可爱。
还能再见面吗?
还会的,这是俗世锁不住的才华,终有一日会大放光彩。
虽然很喜欢你仰视我,但我还是很希望,能跟你平起平坐,知心jiāo谈。那时候,你对我的感情,就不会止于爱慕,你会有很多的空间,被我占有。
科考过后,不比于白居易的洒脱,元稹进入了一种焦躁不安的氛围中。
本是想着实在不行,就再来一次。可如今,遇见了那人,倘若这次失败,再见到那人又是何时呢?
就算再见到了,以那人的身份,只怕自己也已经高攀不起了。
似乎这次,不仅关系到他的仕途,更关系到他的……感情。
一份无处安放的感情。
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元稹也被这名次吓着了。
榜首:元稹
榜眼:白居易
元稹第一次感觉,原来自己真的算有才华。
之前落魄久了,被人嘲讽惯了,被白居易夸一夸也只当做是同情。没想到……
他突然有一个冲动,想飞到那人身边去,告诉他自己也算出人头地了。
白兄,以后就可以这么称呼了。
元稹一个人独自想了很久,以白兄的自傲,会不会因屈居自己之下而生气?
一想到那人可能会把他当做假想敌,元稹就有些害怕。这科考名次是真的,自己也的确高兴,但白兄的心情,却是摸不透的。
再见到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生分,似乎对方也是盼望了许久。
元稹怎么也想不到,二人竟分配到了一个官职,校书郎。
这份差事倒是落得清闲。二人很快就开始热火朝天地jiāo谈起来。
"微之,如今也是个状元郎,心里什么感觉啊?"
元稹心头一紧,这是不甘吗?
"论起才华自是白兄更胜一筹,此次,不过是侥幸而已。"
若是别人,他才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咧,这名次就是这么来的,能有什么不甘?
但换作了白居易,就有些不同了。这个人,让人很想珍重。
白居易有些诧异,这个小娃娃怎么一点都不自傲?还是故作谦虚,处事圆滑?
"如此说,你是在质疑圣上?"
"不不不,圣上英明,元稹不过一介小官,怎么敢……"元稹被他弄得有些语无伦次,脸都急红了。
对面一阵轻笑。
"微之,你可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
满腹诗书,才华卓越,又偏偏是个不会自负的主,稍微逗一逗就脸红,这以后,可不得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元稹抬眸,只觉得那人眼中似柔情千种,chūn光明媚。
跟他一起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元稹的资料比白居易少了很多,人设方面我也只能自我发挥了。
☆、词成
很幸福的那种生活,大抵不过如此吧。
元稹侧身看着身旁的白居易,毕竟比他大了七岁,样貌上也多了几道成熟的风味,让人,很有安全感。
"白兄……"元稹的嗓音很清脆,带着少年的悸动,"你看,这文的韵脚有些不搭,您再帮我改改。"
"你刚刚叫我什么。"白居易侧过脸,呼吸声轻轻地拍在了元稹的脸上。
从白居易的鼻尖上退开,元稹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紧压着自己胸膛中那颗小鹿乱撞的心。
"白……兄"
"嗯。什么事?"
白居易突然发现逗这个小娃娃简直是这世上最为曼妙美好的事了。
"我的诗,韵脚不太好,帮我看看。"
"让谁帮你看看?"
白居易起了坏心思。
"白兄,"元稹哭笑不得,又悻悻地喊了一声。
"再叫一声。"
"白兄。"
"再叫。"
"白,白兄?"
"再叫。"
元稹一头雾水,这叫来叫去也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怎么了?"
"你,你总让我叫,戏弄我。"
白居易眯起眼睛,"微之,这不叫戏弄,这叫情趣。"
情趣,因为有情,所以才会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