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46)
“闻炼。”他说出我从没听说过的名字,声音里突然渗出一些骄傲自得的意味,“他果然看上你,我的小念念。”
那个人,看上我?“他看上的不是我。”我回想起那暴戾的眼神,和最后的威胁,“或我让他想起了谁,或就是他上一个喂过糖果的小宠物!”
雷煌沉默了一瞬,他与那个黑手党人的关系显然匪浅,我也早风闻意大利黑手党就是隐匿在雷煌繁华事业后的后盾,只要利益共享,一切可以达成。那个人的气势,无疑是其中的显赫人物。
“糖果……”一贯的冷酷眉目里闪过不着痕迹的警惕,他开始用手指抚摩我的唇,哄诱我:“他喂了你什么颜色?”
“蓝的。”我以为那人不至于没品到下毒,那样的酸涩糖果实在比我以前尝过的任何都败味口。
“仍然是蓝色啊。”他看我疲惫,站起身,高大身体一弯就轻易从我膝盖一抱,我像小姑娘一样被他打横抱起,送进他宽大蓝色的床,干燥得温暖。
我琢磨他的话,对未知的好奇胜过那晚是谁的追悔,我想知道蓝色的糖果意味着什么。但身旁边随自己一起躺下的男人,却再再让我神经紧绷,狼狈失措。尽管他只是与我依偎,带点色情意味地以手指在我脸上、颈肩流连,再没有更深层的举动,但我心里揪成一团,我本是自知今晚被他掳来,就定要付出代价的了。他这边柔情脉脉,我不仅慌而且乱。我完全想不出他要对我干什么了。
我们就这样依偎在一起,躺在这张床上,一下子,抽近了这么远的距离。
“你没听过闻炼的名字,但这个,你该听过。”他亲昵搂抱我,视我如他心爱之物般,浅尝即止;在薄薄唇中,开玩笑一般说出一个名字——
我眨了下眼,该说是久仰还是震惊,这个人的势力只怕是十个父亲也抵挡不了,雷煌扫清这许多黑道势力如无物,绝少不得这人的关系,我本以为这个人是不会插手亚洲的黑道生意的,但眼前明摆着他竟与雷煌交好,这个名字,只要是在意大利,只怕连五岁小娃都会琅琅少口,这个可怕的禁忌的但又隐晦神圣的名词——教父。
那个人,竟然就是黑手党的现任教父!——怪不得无所忌惮。
“他来亚洲是要找一个人,我认识他十年,他找这个人也十年。”雷煌摸上我眼睑,让我快睡,他手心的扎实温度突然可以让我放心,就这样闭上眼,就这样沉睡,可以什么都不再去想,该有多好。“十年前他说过,他要亲手喂给那人一颗红色的糖果,在对方慢慢含着的时候,再出手杀死他。”
雷煌的话里有一丝喟叹,我想他一定是想起对待我的心情,也该是恨不得出手把我一块块割了,再丢进海里喂鱼,那晚他只清楚是我设局派人杀他,却在今晚又对我蓦然好转,这是陷阱还是真的柔情,难以再分清。
“变态的爱好。你们说杀人总是不眨眼。”我蜷在被子里,疲倦让我臣服,我几乎能忽视雷煌,他就在我身边,很可能我一睡着,他又翻脸无情地不让我看见明早的太阳,太有可能!他们这种人总是这样,随心所欲,把人当成动物!
仿佛是这种快要变成仇恨的怨念被对方察觉,这个我终生的敌人和噩梦与我依偎如同水总一对鸳鸯,还敢妄想诱惑我!
——“念念,爱我吧。我下地狱的时候,不会拽你一起。”
——他把手放在我的心口,故意强迫我跳出悸动。
——我的心轻微地裂开一个小口子,有什么酸酸涩涩,腻腻甜甜的东西钻了进去。就在这样一个夜晚,人会突然不设防,因为寂寞,和久长的无助。
多少爱恨生死一瞬(下)by 古木
以前,妈妈喜欢带我去欧洲的那些小国家,不出名的,但到处都有着温煦的阳光和朴实的微笑。有时候,我也站在高高的城堡上,往下瞭望,一径的广阔无垠,远远那端,就是夕阳坠下的尽头,海涛声澎湃传来,就在脚底,惊人美丽。
我从没想到雷煌会把我带到这样的地方,正如他一贯的作风,雷厉风行,为非作歹,他就这样强掳走了我,上他私人飞机前的那刻,他准我打了电话,我跟妈妈说我要去远的地方散散心,妈妈没有问我要去哪里,她好象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将是个离她山水千重的所在,所以宁可不再问;我向妈妈撒娇:妈妈,我有点累,有点累了,妈妈在那端一定可以听见飞机的起落轰鸣声,她突然才咽了声音,要我玩累了就快些回来。
雷煌走过来,英气勃发,邪魅冷厉叫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要接过我手机,我如被他温情眼神所惑,松开手指,就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