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74)
“婚嫁之事乃私事,晚辈无权置喙,只是您老言语之间,对我兄长颇有冒犯,晚辈不得不为之一鸣,”李霑终于动了,他从任歌行身边走到邵老爷面前,极力压抑着愤怒,扬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朗声道,“天下无道,故而九州分裂,庙堂倒悬,故而江湖兴举,纵然有人为祸天下,使得世道离乱,可亦有人行遍大江南北,还百姓清平,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这其中很多人,就来自您口中的江湖草莽。我兄长如此,肖大侠亦如此,说他们满手血腥,请您老先看看他们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李霑很少这么严肃地大声说这么一长串话,别说邵老爷,任歌行和杨晏初都愣了,邵老爷被李霑噎得一哽,仔细地打量他,道:“小子,你兄长是谁?”
李霑看了一眼任歌行。
任歌行对他努了努嘴。
李霑躬身一礼:“义兄羽霄剑任歌行。”
邵老爷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他脸上的惊怒和尴尬突然像褪色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表情空白了片刻,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你是……”
李霑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迷茫,回道:“晚辈浮梁李氏,李霑。”
“李霑……哦,你是,你是李霑,你……”邵老爷突然道,“邵秋月,跟为父回去。”
之前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李霑消解得差不多了,邵秋月也没有很强硬地拒绝,只道:“爹,让我自己回去。不要把我抓回去。”
邵老爷语气突然虚弱下来,似乎突然失去了什么力量,只道:“你听话,你现在跟我回去,为父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肖聿白,你放开我儿。”
邵老爷叹了口气,重复道:“放开我儿,此事明日再议。”
邵秋月僵在那里不动。肖聿白不想再继续对峙的局面,低声道:“我明日再来找你。”
“你干什么?”邵秋月道。
肖聿白万般无奈地叹道:“你现在不回去,早晚会回去的,到时候只会更僵。你信我,我明日一定来找你。”他看了一眼邵老爷和身边的小厮,道,“区区几个家丁,还不足以拦住我。”
不知怎么,任歌行总觉得在李霑自报家门之后,这位邵老爷就一直心不在焉,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往李霑身上瞟,邵秋月万般不情愿地走过去之后,邵老爷连头也没回,盯着李霑,欲言又止了半天,道:“你……”
李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邵老爷“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过了一会儿,只道:“走罢。”
邵秋月跟着她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肖聿白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骂了句娘。
任歌行无言地拍了拍他肩膀。
肖聿白抿了抿嘴,狠狠抹了一把脸,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刚才多谢小霑给你肖大哥解围啊。”
李霑有点不好意思,道:“不平则鸣罢了,说到底还是失礼顶撞。”
肖聿白道:“没事……好孩子。”
事已至此,月上中天,一行人也就不再游乐。剑秋明日启程返回,几人道一回别,各自散了。
任歌行杨晏初和李霑挑了条小路往回走,正走着,杨晏初拍了拍任歌行的肩膀,道:“傻笑什么呢,美不滋儿地都乐了一路了。”
“我想,”任歌行还是没忍住笑,呼噜了一把李霑的头毛,“算我没白疼这小孩儿。”
李霑挠了挠头,道:“我早就挺不乐意了,干嘛啊,还清贵门庭,能有多清贵啊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
“我们小霑有出息了,”杨晏初也笑,“怼人怼得四六相间骈散结合的,我都看傻了,天哪,这是我们家小李子吗。”
李霑本来就是热血上头说了那一堆,现在被任歌行和杨晏初左一句右一句地调侃更不好意思了,通红着一张脸被任歌行勾肩搭背地商量什么时候把认义兄这个程序补办一下,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任歌行忽然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他抬起头,笑意尚且挂在脸上——
他看见有一个浑身通红的人从屋顶上飞速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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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他看见有一个浑身通红的人从屋顶上飞速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