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野+番外(43)

作者:尤念

沈吟招呼曾响叫他过来,带着三分玩味,附耳道:“莫要去打扰。”

曾响木愣半晌方才恍然醒悟,这是居同野的桃花运来了,颔首称是。

·

居同野如被狰狞恶鬼盯上的怂包,走得战战兢兢,眼见确实是豆腐坊家的姑娘,更像是偷鸡摸狗的贼了,为掩盖罪行下意识顺手关上红漆斑驳的大门。

小伙子未娶,大闺女未嫁,相约街道上被人瞧见岂不是惹闲言碎语?大弟故意躲在巷子里对居同野招手。

在沈吟面前居同野已经说不清道不明,可不能再糊上一层猪油,因而居同野不敢走入巷中,整个人停留在巷外不肯再进一步。

事出由急,心中藏鬼,大弟怕被不相干的人瞅见,倒也不介意居同野不进来。心中尽是丰神俊逸貌比潘安的县太爷,愈发衬得居同野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蠢头蠢恼愣子,更入不了她的眼。

大弟规规矩矩地道了个万福,虽不常做,倒也有模有样像个大户人家的后院女人。

居同野怕她又是送东西来,可不敢再被铜钱蒙心,叮嘱自己一定别动心动手,双手死死攥住袖口。姑娘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愣了片刻之后,又听不见她再开口,是才寻问:“你说什么?”

大弟快速走近两步,低着头直视脚尖,这下居同野终于听清:“前儿那帕子,你赠予大人了没有。”

有这事?居同野怀疑起耳朵来:“啊。”

“帕子。”大弟学着听寡妇墙角听来的娇嗔怨怪,火来的莫名其妙,“你可莫要说没拿着,前儿托你赠予大人的,莫不是你贪了去。”

居同野下意识便回道:“可那帕子……”

大弟登时指着居同野的鼻子,怒目圆睁,恨不得将他活刮了般,勃然道:“好啊,你果然私吞了。”

居同野张了张嘴,仿佛被毒哑了,嗓子里只发出“啊啊”的几声,无缘无故被人冤枉私吞很是难受,居同野面如火炙,换其他人还能辩解几句。这姑娘是一碗白粥,居同野这人虽然有天一般的胃口,没得咸菜还是不敢轻易碰触。

眼见居同野无话可说,大弟目的达成,旋即咬牙切齿,更是咄咄逼人:“居同野我念你是朝廷命官,故而求你,你为何毁我清白。若是叫旁人知道你拿了我亲手绣的帕子,会如何说,三街两巷的姑娘婆子一口一个吐沫也能淹死了我。”

居同野虽百口莫辩,可这黑说成白,白成了黑,黑白混淆天旋地转的,他还真真不知如何处理。一时恍惚,他想莫不是当夜确实没听清,果然是托他赠予沈吟,是他见财起意,只当是赠他的。

女子清白最要紧,不过是个帕子的事,居同野不惯撒谎,因而脸色赧然,违心话说不流利:“你千万不要急,我这才想起来是递给大人没错,你乍一提起倒叫我忘记了。”

听到这里,大弟终于放下心来。她心知并未说过那种话,既然居同野肯这么说,回去定然会将帕子转赠大人,他是个老实憨厚闷声葫芦,就算说出口也只会承认是他自己贪财贪色,万万不会牵扯她。于是小弟又装模作样递了个万福:“如此,有劳居捕快了。”

那帕子被踩脏之后,是居同野亲手拎起丢进灶台烧成灰烬的,自然是给不了。误会一场,回去跟沈吟解释清楚,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帕子而已再买个赔给他也就是了,左右自己的钱都在他手里,想买几块随他花用。不过心里还是有丝丝缕缕的酸胀,想必又是因为花了不该花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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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同野推开大门,就见沈吟和曾响双双环抱双臂,在门内候他。

夜色半深半浓,秋老虎的燥热退去,冷冷清清方显秋高气爽。两个人四只眼如觅食的猎鹰,不怀好意闪闪发光。

沈吟面无表情,曾响则一副笑嘻嘻的看戏模样,忍不住逗他:“居大哥,居捕快,那姑娘找你什么何事?孤男寡女……”

这话没逗到居同野,倒是惹火了沈吟,他一脚踹过去,怒气其实全为了做给居同野看:“你还知道什么叫孤男寡女,找打呢你。”

沈吟脚力本就大,冷不丁一脚将曾响踹倒在地。

曾响坐在地上不闹不恼,傍晚才擦过的地没有浮灰,他全然没有察觉到沈吟变了脸色,乐得起不来,依旧盯着居同野想看笑话。

无可奈何,居同野只得把误会一事说出来,不过是豆腐坊家姑娘送沈大人帕子被他当成送给自己的给收了,话未说完,他便眼盯着地面,仔细寻地缝钻。

沈吟心满意足,面上不作表态,内热外冷,心躁颜寒。见居同野看他,便不假思索看回去。他的眼神镇定安宁,那里的微末辰光如安息香上被点燃的一点红,看得居同野好受许多,也就不觉得有何羞涩,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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