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野+番外(119)
众人这才知道,魏大娘嫌儿媳妇抢走儿子,转捡媳妇的刺挑,觉得媳妇这不好那不好,不是做菜多放了一勺盐,就是鼻子长的太大。好好的媳妇,在魏大娘嘴里,可以一日十二时辰不停地挑刺。
第三个媳妇是媒人从外地介绍的,模样美丽无可挑剔,魏大娘还是继续挑刺,媳妇出门就是勾搭野汉,若是在家,魏昭辉在时还好些,不在时动辄不给吃喝还要捏要捶背,生生把新媳妇气得离家出走。
魏昭辉孝顺老娘也心疼媳妇,亲自去把媳妇找回来。当着媳妇和街坊邻居的面,叫母亲改过自新,魏大娘也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然而一回看家又变了样,魏昭辉也爱这第三任娇妻,终于奋起反抗,咬牙和妻子一并失踪。
魏大娘舍不得儿子,担惊受怕满县城哭寻,谁劝都不行,似乎是她苦苦哀求感天动地,当日魏昭辉就回来了。魏大娘又指天立誓,定然好好待儿媳。不过日子没好几天,魏大娘变本加厉。魏昭辉只能带着妻子再度失踪,如此反复几次,走了又回来。
这次才走了不过三天,魏大娘不放在心上。
昨日早上巡街时,居同野忍不住问了一句,魏大娘拿了只洗干净的沙梨给他,满脸红光地回答:“马上就回来了,急啥!他若是早回来我还不乐意呢,我手里纳的那鞋正好还差几天的功夫,我儿一回来就能穿上岂不是更好!”
说话间,沈吟已经不客气地把屋子翻遍,也点头道:“确实不像是真离家出走,衣柜里满满当当都是衣服,没少几件,若是当真想走,不是这个阵仗。”
第五十七章 心偏之人
曾响进来喊居同野搭把手,原来看似因挖心而死的魏大娘的伤势并不重,擦洗干净伤口再洒上金疮药,使纱布一裹便好。只是血流了不少,她年龄太了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能否撑到醒来还得看她造化。
大夫给魏大娘包扎时手都在颤抖,无心而活的只能是妖魔一流,骇得裤裆都湿了半截,当着外人在场生生憋住剩下半泡尿。他包着包着,发现魏大娘不是被剖心,终于松了口气,如死里逃生道:“她心长的位置比寻常人偏了些许,长在胸口正中央。伤口在正常人心的位置,这才没伤到心,侥幸逃过一劫。”
钟大夫肯来暇州是看上了沈吟给他的那笔银子,沈吟还许诺只要他肯在暇州治病行医,每年都会给他相同数额,叫他不能不动心,马不停蹄携家带口便来了。
行医者哪怕处处小心,总避免不了人心狠绝故意讹诈,钟大夫为人谦逊怕事,遇到几次这种事件,被打到头破血流,赔的是家徒四壁环堵萧然,声名狼藉走投无路几欲寻死,家中孩子嚎啕之声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钟大夫擦尽眼泪收拾东西,准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天降横财,看看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体弱多病的发妻,哪怕是陷阱他也不得不踩。
行医多年,医治疑难杂症无数,见惯各种惨烈伤口与濒死之人,钟大夫的胆子依旧小的可怜。尿了裤子怕人知道笑话,魏大娘虽然不是被剖心,凶手想剖心也是既定的事实,想不到平静安详的暇州竟然有这等心狠手辣为非作歹之徒,骇得他只想卷铺盖走人,转念一想,哪里没这等人?人只有更狠的,没有最狠的,何况沈吟沈大人还亲口答应护他安危。
沈吟对他道:“这几日还得麻烦大夫亲自照料,她可是本案重要证人。”
钟大夫悔不当初,愁眉苦脸地应下。
曾响和居同野合力把魏大娘搬到炕上,沈吟嘱咐曾响留下来,一来帮忙,二来避免凶手见人没死再来袭,三来实在是满腹私心。
居同野看钟大夫脸色着实不对劲,刚才大家的确都被吓得不轻,可既然已解开无心而活的谜团,为何比刚才更惊慌?他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钟大夫一怔,看着居同野又看向沈吟,见沈吟脸色不快,慌慌张张地跪下磕头:“大、大人……”
“说!”沈吟一贯不喜有人瞒着他,怒道。
钟大夫哆嗦地连跪都跪不稳,嚷嚷道:“当真有妖魔作恶呐!胸上伤口是妖魔使爪子抓出来的!皮肤边缘还有指甲印!”
沈吟陡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垂头掩住眉眼间的凛然阴沉,声低如冰,冷冷威胁道:“你要是敢将此事说出去,本官不会动你。”他话说至此,点到即止,后面的话碍着居同野和曾响在场不好说出口。
妖魔鬼怪神乎其神,多少人亲眼所见也被蒙在鼓里。暇州多年来无常驻官员,是以多妖魔鬼怪,也亏了这点,大家相安无事。去年沈吟意外到来,扰乱平衡,这等事传开来必定会叫百姓不安,故而他一直多加留心,避免此类流言蜚语在暇州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