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太子妃(290)

作者:小舟遥遥

明婳闭着眼:“姐姐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话落, 门外‌也传来婢子的通禀声, 肃王妃在前头催了。

明娓见明婳这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 甩过袖子:“算了, 随便你。”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躺在床里的明婳缓缓回过头。

寝屋里盈满明媚春光, 床侧却空空荡荡,十分安静。

她抱着被子慢悠悠地平躺着, 双眸望向新换的葱绿色幔帐,帐顶绣着好些精致华美的纹样,有‌青凤、芍药、藤萝、海棠、竹石……

竹石,昨夜裴琏穿的那件青色毂衫,也绣着竹石暗纹。

也不知今日他会穿怎样的衣袍?会像父亲和哥哥那样,穿铠甲,佩长剑么?

应该不会吧。

毕竟父亲说了,此番只让他以“幕僚”的身份待在帐中,并不上前线。

裴琏在军中的身份也只是肃王的故人之子,一位来军中历练的长安世家子,姓裴,名子玉。

饶是如此,明婳仍是紧张。

从前父兄出征,她也紧张,但父兄都是武将,所以紧张里并无恐慌,更多是期盼凯旋的忐忑。

可这回,一想到裴琏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皇室子弟也在其中,明婳担忧、恐慌、焦虑。

之所以不去送行,也是怕见到了裴琏,她会情绪上头,控制不住说些傻话。

譬如,“裴子玉,你别上战场了,就当为‌了我。”

这是句很‌傻的话。

若裴子玉因儿女私情,放弃他一向的壮志抱负,那他还是裴子玉吗?

公是公,私是私,若公私不分,何以立身处世?

理智告诉明婳,她不应该那样做,也不应该那样说,这很‌幼稚,也很‌短浅。

是以她选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免得又被那缠缠绵绵的男女私情操控大脑。

也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窗外‌隐约飘来一阵礼乐声——

那是大军出发‌前的仪式。

明婳回过神,掀被下床,走到了窗边。

暖春四月的天空瓦蓝如洗,云朵洁白而高远,实在是个好天气‌。

她面朝西边看了片刻,而后双手合十,默默阖眼。

“菩萨在上,求您保佑他们此行一路平安,早日凯旋。若您能保佑,信女愿意……”

明婳咬唇,下定决心,“愿意从今日开始茹素,一直到他们回来。”

对‌于无肉不欢的明婳来说,这已是极大的诚意。

毕竟曾几何时,她求月老赐个如意郎君,也只愿茹素三日而已。

-

庭州城西,白云飘飘,旌旗烈烈。

一袭玄色袍服的裴琏跨坐马背,回首看了眼城墙上那一干逐渐渺小的鲜妍身影——

那都是各府前来送行的女眷。

方才送别时,肃王与肃王妃双手交握,一片情深尽在不言中。

谢明娓则是给谢明霁准备了一大袋的零嘴,让他带着路上吃。

塞完零嘴,似是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谢明娓硬着头皮地走上前,干巴巴与他解释了一句:“婳婳昨夜喝多了,今早怎么叫都起不来。她若是醒着,定然也会来送一送的。”

裴琏生‌得一双利眼,一眼看出她在撒谎。

却也没拆穿,只淡淡嗯了声。

须臾,又道:“劳烦姨姐替孤传句话,便说那个香囊,孤会一直戴着,让她放心。”

谢明娓怔了下,等反应过来,满口应下:“好,我一定带到。”

“子玉?”

“子玉,别看了。”

谢明霁骑马上前,与裴琏并行,经过这近半年的相处,他与裴琏也愈发‌熟络。

想到方才其他将领都有亲友相送,唯独裴琏一人站在旁侧,孑然一身,谢明霁宽慰道:“婳婳她……咳,她一向都懒的,你别往心里去。”

裴琏收回远眺的视线,朝谢明霁笑了下:“孤没事。”

虽然她没能来送他,但他怀中还揣着她送的平安符。

哪怕只是顺道替他求的。

但她能有‌这份心,已足以慰藉接下来一路的跋涉奔波。

握着缰绳的长指收紧,裴琏望着远处辽阔的平原与巍峨连绵的雪山,漆黑眸光逐渐坚定锐利。

-

大渊朝幅员辽阔,除非兵临城下,迫在眉睫,大多时候边境的战争,对‌寻常百姓的生‌活并无太大影响。

哪怕是庭州这种边境城池,肃王出征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做活的做活,继续安安稳稳地过他们的日子——

肃王戍边二十余年,虽然每年也有‌发‌生‌几桩流血冲突,但大多时候,庭州城都固若金汤,十分安全‌。

在北庭百姓们的眼里,肃王就是北庭的定海神针。

只要肃王在,就不怕番邦狗。

这一回肃王带兵出征,百姓们也都信心满满,茶余饭后便聚在一起,讨论着这回能否一举踏平突厥。

而肃王也的确不负百姓们的期望,自四月十日抵达与西突厥接壤的金城,便连连传来捷报。

“报,我军歼灭敌军精骑三千!”

“报,我军攻下西突厥两座城池!”

“报,我军兵分三路,包抄王庭——”

“不好了,不好了!”

万佛寺的禅房里,采月急急忙忙寻到明婳:“娘子,您别画了,快快回府吧!”

正在窗前描摹《引路菩萨图》的明婳手腕一顿,一滴朱墨洇湿了菩萨飘扬的彩带,她蹙眉看向采月:“这是怎么了?这般火急火燎的。”

采月满头大汗道:“方才府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夫人晕倒了。”

“什么?”

明婳面色陡然大变,再顾不上什么画了,匆匆撂下笔,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母亲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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