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嫂嫂是驸马(45)

作者:顾与肖


“他的表現可沒讓我失望。”

“關星沉還真不像是關昌言的兒子,隨便幾句話就慌瞭心神。”棠醉在一邊抱著胸,又想起白日裡那副窩囊模樣,心裡平生一股煩悶,“所以嫂嫂是覺得,喬燭曳的死另有隱情?”

“關星沉和喬兒一樣,自小失去母親,又是傢中獨子,沒有繼室和小妾的為難,得父親諸多疼愛,自是接觸不到那些人心險惡之事的,因此也就單純許多,不懂得藏匿心事。”

白吟酌眼神一暗,似是想到瞭什麼。

“或許正是如此,才害喬兒喪瞭命。”

“喬燭曳為人和善,平白無故的不可能會得罪上什麼人啊……再者,喬逸舟沒理由禁止她出府啊,她當時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逃出去赴約?”

棠醉提出這樣的疑問時,白吟酌已經轉身來到庭院之中,四處翻看著什麼。

棠醉不明所以,但也默不作聲地跟瞭出來,怕打擾嫂嫂的思緒,便隻在一旁安靜地觀察著。

“喬兒對關星沉太瞭解瞭,想要冒充關星沉的身份沒那麼簡單,除非……”

“除非是和喬燭曳一樣,同樣瞭解關星沉的人——關昌言嗎?他要殺喬燭曳?”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滅口。”

白吟酌一手倚在庭院的石桌上,一手在衣袖裡緊握住拳頭,緩緩合上瞭眼,語氣平緩。

“目前我能想到足以令喬兒引火上身的,隻有太守和主簿聯合私吞賑災款之事。”

棠醉幾步走到嫂嫂面前的石凳旁坐下,順著嫂嫂的話繼續猜測道:“喬燭曳該是抱著一顆誠懇的憐憫之心日日施粥的,但她大概怎麼也沒想到,害得難民曝屍街頭的,正是她和關星沉的父親……她無意間撞破,讓喬逸舟一時沒瞭主意,才暫且將她禁足於府中?”

白吟酌點點頭,嘆瞭口氣道:“喬兒膽小,那時候她應該也在慌亂之中,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關星沉。”

“但這恰恰中瞭關昌言的下懷——他害怕真相被揭發,可又不若喬逸舟那般顧念自己親生女兒的死活,便依照關星沉的字跡僞造瞭信函,讓喬燭曳偷偷溜到夜心園私會,聲稱是給她的驚喜,更是讓喬燭曳放下戒心,想要立刻撲到關星沉的懷裡,將她所見所聞的可怕事實告知於他,商議對策。”

棠醉所言便是白吟酌的猜測,大概那群剛好路過的難民,也是關昌言故意引去的。

借難民之手,滅掉瞭潛在威脅,不知不覺,甚至連喬逸舟都沒有任何懷疑,一昧沉浸在喪女之痛中,又慘死在同一人手下。

“可我們沒證據,一切都不過是合理猜想。”

棠醉胳膊肘撐在石桌上托著腮,神情不悅。

“目前我們所掌握到的信息,矛頭全部指向瞭屋裡那具屍體,可是屍體又不會說話,沒法醒過來替我們指認兇手,我們又不可能因為主觀臆測,便將這些罪名無端扣在關昌言的頭上啊。”

隨即,棠醉又冷哼瞭一聲道:“關昌言現在一定很得意,恨不得立刻就頂替太守之職。”

相比而言,白吟酌就要穩重得多,他隻是站在那裡沉思,良久後才開瞭口:“我覺得喬逸舟一定留下瞭什麼線索,他不是那麼愚蠢的人。”

白吟酌的眼神垂下來,剛好同正擡頭望自己的棠醉撞瞭個正著,視線交彙的瞬間,不知為何二人心中皆是一悸。

先錯開視線的人是白吟酌。

他清瞭清嗓子,又繼續道:“要麼是因為關星沉今夜的突然拜訪,吐露瞭什麼他先前尚不明瞭的真相,要麼就是喬逸舟早有懷疑,留瞭後手——總之,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關昌言對他的算計是建立在對他的瞭解之上,可喬逸舟何嘗不清楚關昌言的為人呢?”

“正因為彼此熟悉且絕對信任,在背刺時才能下刀精準。”

突圍

叔嫂二人將太守府上上下下都轉瞭個遍,最後留在喬逸舟的臥房內一籌莫展。

白吟酌見棠醉直接坐在床榻邊,側倒在枕頭上,半瞇著眼睛打起瞭哈欠,便勸說她先回房睡下。

當然,這隻是他的托詞——比起對棠醉的關心,他其實更想要單獨行動,棠醉跟在身邊,難免會讓他的諸多行為受限。

棠醉大概是真的困瞭,她也沒對嫂嫂的話有什麼異議,便揉著睡眼跟嫂嫂道瞭聲晚安,自顧自地離開瞭。

而白吟酌見棠醉的的確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又謹慎地反複檢查她的足印和氣息,才放心地走向瞭與棠醉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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