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門之下，她甚至沒有放緩速度，在一衆士兵欲沖上來阻止之時，直接亮出瞭公主的令牌。

趁著衆士兵錯愕之間，棠醉已經揚鞭而去。

留下不知實情的衆士兵們，面面相覷。

“欸，你看清楚瞭嗎？方才那男子手中所持，乃公主令牌？”

“絕不會錯——公主的令牌，怎會落於一男子手中？”

“莫非白將軍不過是公主的掌中之物，難道公主芳心早已暗許他人！”

“若真是如此，白將軍也太可憐瞭——他為瞭公主，三番五次至彌州赴約，扛住瞭多少流言蜚語和大臣們的參奏！”

“林傢的人果然都薄情寡義——當年的先九晟帝借口殺瞭白老將軍一代忠臣，甚至抄瞭白氏滿門，如此大的冤屈竟然被皇室顛倒黑白，十幾年真相都不得以窺見天日！”

“噓——小點聲，你不要命瞭！當年為瞭尋找不見蹤跡的白氏遺孤，皇室下令捕殺瞭多少新生兒，無論男女，格殺勿論，何其殘忍！現下你敢在背後嚼舌根，若是被人聽瞭去，免不瞭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

而此時身著男裝的棠醉已然快馬飛至鎮關王舊宅。

林淮肆親自提審白雲程，又因著白吟酌的態度十分傷情，而此時林淮序又昏迷不醒，所有壓力都湧向林淮肆，甚至有謠言稱這一切都是鎮關王搞的鬼，目的便是名正言順搶回本來屬於自己的王位。

衆說紛紜，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皇室的笑話。

棠醉剛邁進房間時，便對上殿內一籌莫展的林淮肆。

他瞬間似是找到瞭情緒的排解口，眼底的雀躍尚未蔓延，剛張瞭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悉數被自己的寶貝妹妹堵瞭回去。

“林淮肆，你到底還要欺瞞我到何時！”

棠醉上前一步，一拳便毫不客氣地砸到瞭林淮肆的臉上。

他沒有準備，因著這突如其來的力道踉蹌幾步，還好有身後的桌角做支撐，才沒狼狽倒地。

“我能查到的，你不可能聽不到風聲！你裝聾作啞究竟為什麼！”

棠醉從懷中掏出一沓紙張，明晃晃的證據全部被她一掌拍在桌上，眼神犀利地死死盯著林淮肆，不容他回避。

“事到如今你還要袒護他！為什麼？一個男人，莫要說你對他動瞭真情！白氏劍法，白氏玉佩，你究竟還要多少證據才肯認清將這板上釘釘的事實！”

棠醉一字一句的質問，直直戳在林淮肆的心上。

“朝廷中人虎視眈眈，盼著體弱多病的皇兄早死，你呢！千百裡外駐守邊疆，卻養著白氏遺孤，樂得自在。”

“我們並肩作戰過，生死允諾過，這些感情還抵不過一件冤案的隱瞞嗎！”

“棠兒，白傢忠臣蒙冤數年，亡魂難以安息，若是還不瞭他們一個公道，那我護下他們白氏僅存的唯一血脈也無可厚非吧！”

棠醉氣急要走，林淮肆面對她的背影，癱坐在凳子上，聲音疲憊。

“你要稟明皇兄嗎？”

她沒有回答。

剜心

公主回晟都的消息還沒有傳開, 但公主另有男人的謠言卻已經大肆宣揚。

隻是白吟酌尚且在將軍府的密室之中，同白令儀對峙，而府外之事還未有所耳聞。

“師父, 您為何繞開我，如此行事！”

白吟酌的聲音依舊克制，但卻足以讓白令儀t聽出他話語間的怒火和不滿。

但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舉棋不定, 那我便幫你拿主意。”

白令儀說得不以為意, 但從他們的立場來看, 卻句句在理。

“你被情愛沖昏瞭頭腦, 但你身後的兄弟們卻清清楚楚記得烙印在血脈之中的滅族深仇——”

“酌兒，你沒資格來質問我, 我所謀劃的一切, 全部符合白氏利益, 而你呢？你看看, 自從與九晟公主有交集後，你又在做什麼！”

白吟酌垂眸定定地望著白令儀, 良久無言。

“但白雲程是無辜的，您……”

“你當初救他, 不就為瞭今日這一招貍貓換太子嗎？”

白令儀擡手想要撫上白吟酌的臉, 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錯開瞭。

但白令儀並沒有在意, 隻是將手又搭回瞭胸前，微抿著嘴角道。

“他為你死得其所, 也該慶幸才是。”

白吟酌隻覺面前的師父令他太不熟悉，不知是師徒二人之間, 誰先偏離瞭對方。

末瞭, 他什麼都沒有說，白令儀不過是留他一人在密室裡想想清楚, 便先行離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