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嫂嫂是驸马(165)
作者:顾与肖
末瞭,她隻是恭恭敬敬地拜向觀空大師,起身後,卻隻見她雙眸冰寒,語氣堅決。
“我不願意。”
觀空大師沉沉地嘆瞭口氣,隻是搖瞭搖頭,沒再多加勸阻,便隨棠醉去瞭。
他們都一樣,即便撞上南墻也不會回頭,非要將那堵墻鑿出個窟窿,拼出自己血路。
*
林淮肆連夜從居安關趕回晟都,一路上各種密令傳來,他大致對晟都的情況已掌握清楚。
九晟帝尚處於昏迷之中,由九晟帝後親自照料著。
當日刺殺九晟帝之人名為白雲程,此時已被押入天牢,由白將軍親自看押。
隻是這些都算不得什麼好消息。
作為唯一的全局知情人,林淮肆知曉白雲程不過是個幌子。
能夠讓他舍命頂罪的,不過是當時在扶芳饑荒時,為白漪所救的那份恩情。
或許還有暗自萌生的愛意。
林淮肆一直沒有過多關註過白雲程的情況,畢竟他隻是衆多暗衛之中,普通的一員罷瞭。
可他竟然忽視瞭白雲程對白吟酌的忠誠度。
事發突然,林淮肆剛收到消息時隻有擔憂和惶恐,而在趕到晟都之前,才差不多將整件計劃捋清楚。
隻是他不能確認,白吟酌在這件事情中,到底是推動者,還是入局人。
如果是前者,他似乎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為他包庇,卻是悲痛大過憤怒。
如果是後者,那麼他是不是可以以為,白吟酌對自己、對棠醉、對九晟,還尚存一絲感情。
再說二哥此時的境況——他沒辦法保證江姝允最終選擇的立場,當然他隻是希望她能夠同自己統一戰線。
但關乎性命之事,並非憑自主意願就能夠斷然下定論的。
林淮肆握緊拳頭,他現在不可以有任何先入為主的雜念。
事情究竟如何發展,唯有成為局中人,才有機會逆盤。
此時,白吟酌正面無表情地等在晟都天牢入口處,遠遠便聽聞急迫的馬蹄聲。
他知道林淮肆會趕回來。
若是快馬加鞭,估摸著這個時候剛剛好。
林淮肆的身影逐漸清晰,白吟酌卻越發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其實兩人對對方的底細大致已經心知肚明,隻是未曾將所有實情放置明面之上攤開來講。
他不能背棄白氏後人,但同樣,也無法背刺這些年始終堅定維護自己的兄弟。
林淮肆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白吟酌可以想象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夜以繼日奔赴晟都。
二人視線相交之際,一時無言。
末瞭,他們也仍然未著片語,林淮肆轉身便往天牢而去,白吟酌淡淡地望著他遠去的方向,並沒有跟隨。
天牢之下,白雲程被鐵鏈吊瞭起來,臉色極為蒼白,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方滲出血印。
看樣子,白吟酌似乎並未對他手下留情。
但來的路上,林淮肆卻聽說——自那天祭天大典羈押後,白吟酌不曾見過白雲程。
他是心虛還是內疚呢。
可這兩種情緒,都不該屬於白吟酌。
林淮肆冷著臉走到白雲程面前,卻並未引起他的註意。
不知是他不願出聲,還是已然虛弱到沒有力氣出聲。
“雲程發軔,萬裡可期。”
順著林淮肆清晰的字句,白雲程緩緩擡起頭,目光渙散,卻試圖捕捉到面前之人的神態。
“白雲程,你冠上白漪之姓時,可曾想過今日,要替他受此一難。”
白雲程隻是勾瞭勾唇,許久才慢吞吞吐出來一句話,氣息極為微弱。
“我本是白氏遺孤,何有,頂替一說……”
“冥頑不靈。”
林淮肆冷哼一聲,順手抓過方才放置在審訊臺上的卷宗。
不過幾天的功夫,認定白雲程便是白氏遺孤的證據便悉數呈報上來,完美得像是一場提前準備好的精心設計。
林淮肆皺瞭皺眉頭,這卷宗上所述與他知曉的沒有太大差別。
唯一不同的是,事件的主角換瞭人。
白雲程的背景太過空白,也因此更好被人填補。
即便林淮肆不願意承認,但偏偏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連他自己都供認不諱。
難道這場算計早在救下白雲程,並讓他隨暗衛行事後便開始瞭嗎?
白吟酌,究竟有沒有心……
*
棠醉急於趕回晟都,連著跑累瞭好幾匹快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