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色(224)
作者:六约七
皇帝走到書案對面的羅漢床上坐下,倒瞭兩杯茶:“過來說。”
見許懷彥不動,故意沉下臉,催他:“還要朕親自請你嗎?”
直到許懷彥在對面坐下,皇帝將其中一杯茶推給他:“說吧。”
事情到瞭這一步,許懷彥深吸一口氣,向皇帝袒露實情:“有一事臣隱瞞瞭陛下,那梁國武郡王的夫人秦氏,乃是臣的生母。”
皇帝:“!”
隨著許懷彥在朝中嶄露頭角,無人不知許懷彥是長英侯府世子,其生母早逝。
能令許懷彥特意請罪,這其中必定有天大的隱情,皇帝放下已經拿起來的天青色建盞:“怎麼回事?”
許懷彥正襟危坐。
他無意破壞她的清凈,一直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她的過去,就連佟寒也不知,日日盯著的元夫人是他的生母。
他可以不計較當初的拋棄,也可以無視她的試探,已知武郡王是衆多案件的幕後之人,且他的頭疾同她有關,那麼他的失憶她就不可能不知情。
許懷彥將她當詐死的事情說瞭,並請求皇帝:“等到事情水落石出,還請陛下法外開恩,將秦氏交予我處置。”
這事皇帝沒有異議。
這些年在邊境不消停,犯事的人是武郡王,一旦坐實罪名,便有正當理由對梁國發兵,爭取邊境的安寧。而許懷彥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相信許懷彥的分寸。
*
從宮裡出來,許懷彥回瞭大理寺,叫來佟寒:“那邊怎麼樣?”
佟寒知道他問的是卉安院以及那幾個梁國人:“世子放心,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許懷彥:“你多叫幾個人,隨我去一趟萃卉軒,不要讓梁國人發現。”
佟寒好奇:“您想突襲萃卉軒?”
許懷彥點頭。
從已有的線索看,海貨案、柳城案以及赤髓案都與武郡王有關,但沒有確鑿的證據。
對方畢竟是梁國的宗室,不好輕易動手,稍有不慎容易引起兩國的爭端。
但此事拖得越久越容易出變故,還得盡快解決。
都頭來,他反而成瞭徹底解決這一切的關鍵。
已知他的記憶在追查太上皇後一案的過程中被人動過,雨天頭痛的後遺癥也是那時留下的,且在遇見元夫人之後也會複發,就不難推斷出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他們夫婦,動手的也極有可能是他們夫婦。
一旦他恢複記憶,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可現實卻是,他暫時無法恢複記憶。
隻能先去試探一番。
除瞭突襲一事,還有一件事令佟寒揪心,他望瞭望窗外的天色:“您的頭疾如何瞭,胡神醫怎麼說?”
中午過後,天突然陰沉起來,佟寒擔心在突襲萃卉軒的時候下雨。
許懷彥:“無礙,以後再說。”
臨出門,許懷彥叫來一個小吏:“你去一趟侯府,跟世子夫人說一聲,我今日晚半個時辰回去。”
佟寒一怔,世子近日忙得昏天暗地,也該回去好好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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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鸞收到下人的通稟時,正和覃淩遠,即梁國的武郡王元澈商量啓程回梁國的事宜。
兩人對視一眼,莫不是許懷彥已經發現瞭端倪。
秦月鸞問來通稟的丫鬟:“許少卿可說瞭因何而來?”
丫鬟茫然搖頭。
秦月鸞用眼神詢問是元澈,見還是不見。
元澈點點頭。
大約一刻鐘後,許懷彥就在萃卉軒的雅間裡見到瞭秦月鸞。
對於這個大兒子,秦月鸞的心情很複雜,因為小兒子喜歡,她在幫小兒子收購大兒媳的嫁妝鋪子。雖然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偏心,但想到大兒子被蒙在鼓裡,還一心一意替自己辦事,秦月鸞有些後悔當初一時沖動同他相認。
若不曾照過面,她辦事也可肆無忌憚一些。
秦月鸞給許懷彥指瞭張椅子,自己也坐下:“來找我何事?”
許懷彥:“這幾日請瞭位名醫給祝嬤嬤看瞭,恢複得不錯,可以按時將人給您送來。”
秦月鸞微笑點頭:“這事派個人來告訴我一聲便可,你那麼忙,哪裡需要親自來走一趟。”
屬於她身上獨有的蘭花香幽幽在空中飄蕩著,許懷彥忍著不適對上秦月鸞的眼:“名醫治好瞭我的頭疾。”
秦月鸞一怔。
許懷彥沒有錯過她的錯愕,冷靜而堅定:“為何那樣對我?”
短暫的怔忡之後,秦月鸞恢複笑容:“我不明白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