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色(165)

作者:六约七


裊裊火光升騰而起,映紅瞭蹲在一旁的兩個人的臉,等紙錢燒得差不多瞭,許懷彥沉聲開口:“你不該回來的,也不必特意做這些。”

聞言,喬春嵐的胸膛裡滿是苦澀。

她與許懷彥熟悉起來是他十歲那年,她那時剛到侯府,想討每一個大人和孩子的喜歡。

年幼時的她想的是,他一直獨來獨往,看起來與誰都不親近。

一旦讓他接受她做朋友,那她在這侯府裡豈不是多瞭一個最忠誠的幫手。

於是,在他生辰那日,她特意為瞭準備瞭禮物要同他道一聲生辰吉祥,但她幾乎找遍瞭整個侯府都沒有找到人,最後在一個荒蕪的院子裡看到在發呆的他。

她回去後打聽瞭緣由,並托管傢給她買瞭香燭和紙錢,從那一年起,他們會避開大人,一起偷偷祭拜他的母親。

就算他不在侯府那幾年,她也沒有落下過。

她孤身一人,等得太絕望瞭,才慌不擇路選瞭快浮木當救命符,答應瞭永寧伯三公子的求娶。

當他去撫州找她,以為他是特意去接她的,等見瞭面才發現,他還是那副樣子,不見熱切,她在他眼裡還是那個可娶可不娶、但能讓老夫人滿意的聯姻對象。甚至因為她與人有婚約,她於他而言退變成一個相熟的人,僅此而已。

那一刻,她賭氣,言不由衷感謝他來看望她。

其實在他轉身後她就後悔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離開得那樣利索。

成親也那樣利索。

直到她被人催眠,幸好被許懷彥發現,他推斷的依據是她不會那樣失態。

她無言以對。

他很快找人替她解除瞭催眠。

她也就從大夫的口中得知她做瞭什麼,又對他說瞭什麼。

他安排她住進侯府的莊子裡,說是為瞭避免她再被那些人滋擾,將她保護起來。

但她想要的並非這樣的保護,她隻知道他同夫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他們越恩愛,她就越後悔,倘若她那時沒有賭氣,被他優待的人就不是戚氏,而是她。

她找借口從莊子裡回來,迫不及待在這樣特殊的日子去安慰他,結果他在陪戚氏。

下午她去找他,他在陪戚氏。

傍晚去找他,他還在t陪戚氏。

紙錢燃出的火苗漸漸小瞭,紙錢要燒完瞭,兩個人都站起來。

喬春嵐隻知道,有些話她再不說破,就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她走到許懷彥對面,在月光下,直直看著他的眼睛:“倘若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都是之前來不及說出口的心裡話呢?”

托記憶力很好的福,許懷彥還記得她之前說過的話,先是難以置信,後來平靜下來:“我不知你竟會那樣想,既然你還記得那時的話,想必也還記得我回你的,我說的也是真的。”

聞言,喬春嵐渾身發顫,臉漲得通紅。

這人真是狠啊,不留一點幻想的餘地。

喬春嵐不解:“你就那樣滿意她麼?”

許懷彥:“和滿意無關,成親瞭就是成親瞭,你既瞭解我,就不該懷疑我的秉性。”

論交情和真心行不通,喬春嵐苦笑。

她其實也想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他這個人看著周到,實則冷血無情,與其同他談感情,還不如曉以利弊。

喬春嵐緊攥著垂在身側的手:“倘若我非要在你身邊呢?”

許懷彥不解,他很清楚枕邊人心裡裝著別人的苦楚。

再開口,許懷彥多瞭幾分真心實意:“你這是何苦?”

喬春嵐定瞭定神,用有些失落的語氣開口:“我是個寡婦,雖是望門寡,不好一直寄居在侯府裡,再嫁也很艱難,所以才想從你這裡尋求一份庇護。”

許懷彥瞭然。

這才是喬春嵐該說的實話,她同他一樣,沒什麼感情,隻有權衡利弊,再做出選擇。

他不同意。

設身處地,他不願她與人有瓜葛,甚至恨不得親自將程知遠趕出上京。

既然他希望她身邊清清凈凈的,他理應如此。

“你安心留下便是,有我在,侯府不會有人說你。”

“那依你看,我以何面目與身份長長久久留下?”喬春嵐有些急瞭,換瞭個語氣,“你放心,我隻需要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不會打攪你們,也不會去給嫂夫人添堵。”

許懷彥沉默瞭陣,道:“非她不肯,是我不願。”

他態度堅決,反而引起瞭她的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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