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世子成親還不足半年，這合適麼？”

老夫人：“這丫頭自小在侯府長大，與懷彥情分不一般，又識大體，若不是懷彥那幾年與府裡失去聯系，她本就是世子夫人，依我看沒有誰比她更合適。”

“世子不同意怎麼辦？”

老夫人笑，信心滿滿：“他會同意的。”

*

等懷裡的人睡著，許懷彥輕手輕腳起身，沒舍得離開，又在床畔坐下來。

他的妻子用她獨有的溫柔，陪瞭他幾乎一整日，也讓他擁著她放縱瞭一整日。

再深深看一陣，替她掖好被子角，許懷彥的目光落在床頭的細頸瓶上。

她太累瞭，等他幫她清理完，人已經迷迷糊糊的瞭，他問她要不要用藥，她說不用。

許懷彥在她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收好細頸瓶，拿起床尾衣架上的衣裳一一穿好，從內室走出去。

曉荷盡職盡責守在門口，許懷彥一連下瞭好幾道吩咐。

“夫人睡下瞭，耳房裡先不用管，廚房裡煨上補湯，你親自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打攪夫人。”

曉荷躬身稱是。

等許懷彥離開，玉檀也從隔壁的耳房走出來：“現在去收拾麼？”

曉荷拉著她遠離夫妻倆的臥房，搖搖頭：“夫人睡著瞭。”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這好像是夫妻倆成親以來最放肆的一日。

從夫人昨夜進入臥房，到如今夜幕低垂，她們就沒有與夫人照過面。

隻往裡頭送瞭好幾趟水，斷斷續續聽瞭不少夫人似哭似笑的嚶嚀，連早膳與午食都是世子端入房裡吃的，她們能想象得到夫人有多累多辛苦。

不過夫妻倆感情好，今日又是個特殊的日子，能這樣風平浪靜度過，對整個致思堂而言都是幸事吧。

許懷彥前腳來到前院，佟寒後腳就跟過來瞭。

沒辦法，許懷彥這樣的人，權力大責任大，手頭上經手的事情太多。

“一件一件說。”

佟寒先是打量瞭許懷彥一陣，見他神清氣爽不似往年那樣陰翳沉悶，也就猜到有瞭夫人的陪伴一切與過去有瞭很大不一樣，他放心回稟：“世子讓追查的年輕人暫未查到，但赤髓案主犯用的人.皮面具查到瞭新線索。”

這確實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人.皮面具用的人不多，卻也分流派，但太醫院也好，上京的各大醫館也好，無人知曉這一幅是如何制作的。萬幸一點是赤髓案幹系重大，帝後也在關註，杏林出身的皇後娘娘看出瞭些端倪。

“說。”t

“經刑部當年經手玉山少女失蹤案的洛大人和管大人確認過，那人.皮面具的制作方法同當年那人用的一樣，是梁國皇室流傳出去的制作方法。”

許懷彥的眉心攏起來，又與梁國皇室有關。

包括喬春嵐的反常，也是因為她被人催眠迷惑瞭心智，而那催眠之法據說也是梁國人擅長的，這二者難道也有關系。

“胡大夫近來可有消息傳來？”

佟寒搖頭，胡大夫出身大楚的另一個鄰國——大夏的飛雲谷，飛雲谷行事低調，知道得人不多，醫術卻冠絕天下。胡大夫前一陣離開上京，就是回飛雲谷找皇後娘娘的父親，即胡大夫的師父去尋求根治世子頭疾的方法。有他在，說不定能解開這面具之謎。

門口的小廝前來叩門：“世子，喬姑娘求見。”

許懷彥一愣，她不是被他安排去瞭莊子，怎麼回來瞭？

第 57 章

佟寒也看向許懷彥：“喬姑娘是今日早晨回的侯府, 上、下午各來求見瞭世子一趟。”

許懷彥看向小廝：“你去告訴她，就說我在後院，一直沒出來。”

小廝領命出去。

佟寒在心裡替許懷彥高興。

他陪許懷彥一起長大, 最知道許懷彥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如今世子有瞭知冷知熱相依相伴的人，他比所有人都高興。

“還有件事。”

許懷彥示意佟寒說。

“東昌伯世子夫人將二少夫人帶走瞭，二公子與二夫人大吵瞭一架。”

東昌伯世子夫人就是武氏的娘親，自從許懷真對武氏做的事情敗露之後, 東昌伯世子夫人就住進瞭熙和堂陪女兒克服難關。

可見這世上還是有關心孩子的母親的，其實老夫人也是很關心孩子, 當初的偏心就是明證。

隻不過母親對子女的關愛也有多種, 與當母親的眼界與精力有關，有為著長遠打算的，也有隻顧眼前的，老夫人無疑就是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