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37)

作者:楮绪风


皇上待主子的好,不過是因著主子相貌生得好,性子又與後宮中端莊得體的嬪妃大不相同,一時新鮮,才寵著主子。

可他日,主子不再貌美,色衰而愛馳,皇上待主子,又能有幾分舊日的寵愛情誼。她早知君心如此,這後宮裡不怕女子心狠,就怕女子對君王動瞭情,這一旦動瞭情,便事事禁錮掣肘,失瞭本心,反而走進瞭死胡同,終其一生孤苦。

……

後午時,乾坤宮傳話小太監到瞭金禧閣。

婉芙仰靠到軟榻裡,正吃著千黛剝下的蓮子,聞言,眉梢輕挑,瞧去一眼,“我記得以前傳話的人都是陳公公。”

那小太監得瞭吩咐,本以為泠才人寬宥,是得瞭一份美差,怎麼瞧著不對勁兒,皇上傳泠才人去乾坤宮,泠才人好似並不高興。

“才人主子,陳公公在禦前伺候皇上,千叮嚀萬囑咐,勿要迎主子去禦前伴駕。”

婉芙漫不經心地吃瞭兩顆蓮子,拿帕子擦去指尖的碎屑,淡淡一笑,“有勞公公回去通稟皇上一聲,嬪妾午前受瞭寒,不能侍君,皇上要想召人侍奉,盡管去找江貴嬪吧。”

那小太監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這麼回去傳話,皇上還不得摘瞭他的腦袋。他可不敢,忍不住咽瞭咽唾,幹笑一聲,“才人主子……”

婉芙直接擡手打斷他,扶著千黛起瞭身,“本主乏瞭,你退下吧。”

……

乾坤宮

已是深夜,陳德海端著茶水,恭敬地呈到禦案上。

他覷瞭眼皇上的臉色,好幾回,不知該怎麼回泠才人的事兒。

自打皇上從坤寧宮回來,臉色雖然平淡,這殿裡氣壓卻總有些低,數九寒天的,即便生著地龍,也讓他發毛。

尤其是後午來瞭兩個大臣秉事,皇上罕見地將兩人劈頭蓋臉罵瞭一頓,斥得他差點跪在地上。直到皇上遣他去金禧閣傳話,他才明白瞭緣由。

皇上複位江貴嬪,想必泠才人心裡是有氣的。

後宮裡誰不知泠才人與江貴嬪不合,誰叫江貴嬪有本事,懷上瞭龍裔。雖說在孕裡確實腦子不開竅,幹瞭些蠢事,可今日這麼一茬,好似把江貴嬪打醒瞭,偏殿那番哭求,又失瞭龍種,寧國公府畢竟沒倒,有世傢盤根錯節在那,皇上怎能不照顧憐惜著,複位也是情有可原。

但這於泠才人而言,卻不是什麼好事。那日鹹福宮動靜鬧得大,江貴嬪心裡指不定怎麼嫉恨泠才人,今日小産,沒將泠才人拉下去,日後隻怕泠才人是沒有好日子過。

料想皇上並非全然不在乎泠才人,可君王的決策,哪用得著去跟一個女子解釋。

皇上是九五之尊,人人奉承,即便有心,也拉不下這個臉。怕是就等著泠才人巴巴來求,再順水推舟,故作顧全大局地解釋。

皇上能開口吩咐他去傳泠才人,已是做瞭最大的讓步,偏偏泠才人不識好歹,竟還敢說出那般話!皇上待江貴嬪和泠才人的態度,後宮有目共睹,泠才人聖眷正濃,江貴嬪是無論如何都趕不上的。

李玄胤瞥瞭眼呈上的茶水,手中的朱筆微頓,臉色淡淡,若無其事道:“人來瞭麼?”

陳德海心頭一咯噔,躲是躲不過去瞭!

他垂低瞭腦袋,道:“回皇上,泠才人午前受瞭風寒,正病著……”

“真病瞭?”李玄胤倏地撂瞭筆,臉色一瞬就冷瞭下來。

陳德海還哪敢再說,撲通跪到地上,生怕皇上因泠才人遷怒。皇上是不會責罰泠才人,可他就不一定瞭,“皇上息怒!”

“金禧閣可請瞭太醫?”李玄胤摩挲著扳指,臉色越來越難看。

陳德海早就打探過,泠才人這編瞎話是都不帶做全的,說是病,卻請也不請太醫。這不直接明擺著,是與皇上置氣瞭嗎!

他實在是編不下去瞭,泠才人不怕皇上,他可不敢犯這欺君之罪。

陳德海半晌沒答話,李玄胤斜睨他一眼,嚇得陳德海忙低下頭,一咬牙直接回道:“皇上,泠才人方經過白日那番事,怕是沒反應過來,正難受著呢!”

李玄胤撚著扳指的手一緊,板著一張臉,冷聲斥道:“朕是這天下的皇帝,又不是她一人的皇帝,這後宮也不隻有她一個女子,她是要朕整日圍著她轉不成!”

“哎呦,皇上。”陳德海自顧打瞭一把嘴巴,“是奴才嘴笨,奴才想泠才人可不是這個意思。”

“那她是什麼意思?”李玄胤將手中的奏折甩到禦案上,嚇得陳德海一機靈,聽著皇上怒斥道,“她就是心裡怨朕複瞭江氏的位份。朕都沒怪罪她,那個奴才的事兒,她還想要朕怎麼做?讓江氏無故喪子,讓後宮寒心?她把朕當成她一人的皇帝瞭?光憑她差遣使喚,她真是好大的膽子,敢給朕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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