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265)

作者:雕弦暮偶


宣榕錯愕地睜大瞭眼,但旋即被人捂住雙眸。

光影黯淡,感官集中在所有的觸感,聲音也清晰起來。

不遠處,有魚兒濺起水波。

她能感到後腰被人單手環住,隔著衣料不緊不慢地輕按摸索,在找到某個讓她微微疼顫的點後,有真氣逐步湧瞭過來。

而事實上,這個吻並沒有上一次激烈,似是安撫。

一點點試探,一點點侵入,溫煦柔和,徐如夜風。

她被按在亭柱上,後背被人托著,並不需要如何受力發力,但因為角度問題,不得不被迫仰起頭。

心跳如擂鼓,手腳都有些乏力。

她的擔憂不錯,向來矜斂之人,在情|欲面前更易失控。什麼也思考不瞭,所以,當耶律堯終於放開她,在她耳邊輕聲問話時,她也隻能給出下意識的回答。

他問的是:“可我還是很好奇,一個勝國,不應該給敵國質子,取一個受命於天、高人一等的名字吧,不彰國威,不合情理。到底是誰取的呢?絨花兒,你知不知道?”

宣榕答瞭。

又聽見耶律堯低低笑道:“那……你為什麼要選這個字?”

宣榕也給出瞭最真實的回答。

這份祝願純澈真摯,從十七年前,照耀他踽踽獨行至今。

即便早已猜到,但真的聽她親口說出,耶律堯還是動作微頓,濃睫一垂,遮住晦暗的眸光,掩飾住兇狠的占有欲,他輕而又輕地示弱道:“我真的、真的好喜歡這個名字。絨花兒,我從始至終都是你的,你塑造瞭我,你要對我負責。”

聘禮

明明身側是清池而非大海, 宣榕卻似是聽到一陣高過一陣的浪濤。

她就著靠在廊柱的動作,仰頭喘息,等眼前昏暗終於退去, 才看到耶律堯垂眸而視的目光,失笑:“你要我怎麼負責?”

耶律堯眉梢一揚:“你說呢?”

他要討個名分的意圖都昭然若揭瞭, 宣榕自然不會顧左右而言他, 笑得溫和縱容:“既然你篤定我娘同意瞭, 那我明兒就讓禮部草擬章程。草原上也有定親儀式, 雙方聘禮流程和大齊不盡相同,看你想選用哪一邊的禮儀……”

耶律堯:“嗯……?”

見他驚詫,宣榕頓住:“怎麼瞭?”

耶律堯忍不住悶笑出聲, 怕惹來巡邏侍衛,他聲線壓得極為低沉:“那你娘還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瞭。我就想要一個承諾, 別操之過急。而且還沒見宣大人。比起長公主殿下, 我更怕見他。”

宣榕懂瞭。

他指的負責隻是“口頭承諾”而已, 似乎沒敢奢望禮部那一步。但因為她主動提出,耶律堯顯然也是驚喜的, 湛藍的眸裡漾蕩水中倒映的月光——

很少見到的喜形於色。

真是神奇。

隻是一句話,居然可以牽動另一個人的心緒嗎?

紅塵萬丈, 喜怒哀樂。

除卻苦悲, 七情六欲於她始終是隔著水霧的鏡中花。

在這一刻忽然纖毫畢現, 明若觀火。

宣榕細細品味著他的喜悅,笑著說道:“我爹最是開明, 很好說話的, 不必擔憂。我估摸他在娘親面前, 甚至給你圓過場。”

耶律堯卻想到長公主那句“暗衛不歸她管”,按瞭按眉心, 遲疑道:“我能勉強猜透殿下想法,但宣大人的考量,我一頭霧水。我隻問你一句,絨花兒,你是怎麼發現我埋在墓穴裡的舊物?”

此言一出,宣榕頓住,她反應極快,若有所思道:“你還有這麼秘密被他點破瞭?是當面戳穿,還是委婉提之?”

耶律堯:“……”

所以有時候心上人太過聰慧也不是好事。

蛛絲馬跡、三言兩語,就能被她捕捉真相。

耶律堯含糊道:“通過殿下戳穿的。”

宣榕瞭然:“不太想現在說的那事兒?”

耶律堯點瞭點頭:“……嗯。我實在琢磨不透他。”

宣榕便也不追問,溫柔一笑,給他點瞭明路:“那就不用琢磨,坦誠相待。爹爹若真的反對,早就把你從我視線裡不著痕跡抹去瞭。”她頓瞭頓,不知怎麼安撫耶律堯,思來想去,牽起他的手,道:“而你如今好端端立在我面前,說明他很認可你。好啦,不用擔心瞭,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不還有正事要談麼?不過,我建議你隱幾天再露面,否則定有人用今日之事牽制你。”

耶律堯神色微動:“好。”

宣榕所說的“明日正事”,是真的國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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