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89)

作者:白魁岚野


謝蘭機嘴唇一抿。

“就連你也是。”

謝蘭機沉吟道:“那個比較跳的就是榜眼,名喚楊世琛,傢在揚州,也是個自幼愛文書的,父親在戶部居職,祖上做過先帝的護身侍衛。至於探花郎……他不在,他要做駙馬。”

“駙馬?”虞丹青怕是自己聽錯瞭,“真的假的?”

宮中就兩個公主,一個還在垂髫之年,才到腰高,另一個便是快到談婚論嫁的陽平公主。

難道上輩子陽平公主莫名娶來的漂亮駙馬,敢情就是探花?

謝蘭機:“自然是真。”

虞丹青:“可是探花自願入贅的?”

“隻有陛下和公主知道。”

虞丹青不知說什麼好,“陛下還在,就算陽平公主再怎麼嬌寵,應當也不敢在陛下眼皮底下放肆。”

這種事誰都說不清楚。崇貞帝子女少,個個有權有勢,沒有一個不受到恩寵。嚴帝眼下,駙馬不可能得到強勢,但崇貞帝也不會放縱陽平公主奢嬌。

這幾天都在為朝廷的事繃緊著心神,來瞭一趟景明園,虞丹青便趁機好好放松一下身心,打算和謝蘭機坐舫遊湖。

走近湖岸,有位不知哪傢的傢丁跑瞭過來,把紙條遞給瞭謝蘭機。

虞丹青看得莫名其妙,道:“他誰?”

謝蘭機笑道:“方府三少爺。”

“方府三少爺?”虞丹青思忖道,“我記得他不是腿腳不便嗎?居然也來瞭?看這架勢,難道你關系跟他很好?”

虞丹青不是變態,不會事事監視謝蘭機的一舉一動,對他的私交也沒有多少瞭解,隻知朝堂上的那幾個。

方府三少爺因少時摔斷腿腳落下病根,常年足不出戶,以輪椅替腳行,也是人盡皆知的殘腳王爺,二十一二也未娶親,整日閑在傢裡,聽聞熱衷於種花釣魚,還愛聽曲兒。

謝蘭機點頭,“去嗎?”

虞丹青:“去啊,怎麼不去。”

她還沒好好見過這位方傢三少爺,既然有機會,那就見上一面,無何不可。

方府傢丁在前面帶路,行瞭一段湖岸的雲石板道,前方湖邊碧水浮著的幾條畫舫長身立有幾位粉彩蝶衣的女子。

薄紗遮面,兩者半扶琵琶,稍能看出輕盈身段;另外兩者懷抱輕鼓,短衣露腰,頗有幾分力態形美。

最遠的畫舫半掛起帷幔,可以瞧見半身輪椅上的背影,那人靠在椅背上,綾綢發帶隻綰束一半長發,未束的散發猶如生枝四散。

他咿咿呀呀地唱瞭幾句,腔調有幾分像北邊的,還有不知哪裡的口音,隻能聽懂半點。

唱完瞭,他拾杯輕碰桌上的茶壺,癡醉地喝瞭一口。

傢丁立刻持禮道:“二位請進。”

大舫寬敞明亮,人坐著輪椅四處轉走也沒有感到擁擠,那固定的舫桌上擺好瞭新上的兩杯酒,盤中酥糕點心滿目難數。

他們進去坐在另一邊軟坐上。

“兩位,好久不見。”方府三少爺先道。

虞丹青心想:身殘還能有這般良好心態,自來熟,也不錯。

方府三少爺調動輪椅慢慢轉瞭過來,手持戲曲的彩墨面具放在面前,通過面具的眼洞對準虞丹青,頓瞭頓,又對準謝蘭機,輕笑瞭一聲。

虞丹青又想:人挺和善,就是傻瞭點。

“第一次見吶,謝少夫人。”三少爺對虞丹青道,“我叫方榷,他們都叫我無忌,你若是叫我全名呢,就叫方無忌,不叫全名呢,就取後倆字即可,無忌好聽點。”

虞丹青扭頭看向謝蘭機,沒有說話,但表情卻像在說:他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方榷放下手中面具,桃花瓣狀的眼角蕩開瞭笑意,似在期待著什麼。

看清楚他的臉後,虞丹青吃驚,條件性地從座位上騰起身來,難以平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

“我知道你很吃驚,我也是想瞭很久才做的這個決定,以我真面目和你見一面。都是自己人瞭,再藏著掖著,嘖,顯得生分。”蕭無憶話裡有話,直擊某人的身上。

謝蘭機禮貌微笑。

舫已漸漸開向湖心,除瞭兩個老船夫,就他們三個人,虞丹青肯定有話要問蕭無憶,但又礙於周圍有耳,便想作罷。

蕭無憶懶懶地靠著,道:“想問什麼就問,不用顧慮,這兩個仆人是我府上的,聽不見。”

虞丹青緩瞭好一陣,才被迫接受這個事實。

“方榷是你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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