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366)

作者:白魁岚野


他沒有赦免謝蘭機的罪,所以禁士又重新鎖上瞭宮殿大門。

這一夜,很少有人睡得安穩覺。

次日,崇貞帝一覺醒來,覺得身體仍舊抱恙,下令休朝一個月,有要事讓朝臣自上奏折,或是自來乾清宮問安。

禁司一大早就在忙碌,終於舍得讓錦衣衛手查案子,結清貪污罪冊,張貼公示。

以及謝丞相僞名欺君、謀害太子的罪書,一並昭告天下。

這些是在陛下醒來前就擬好的罪章,隻有鳳印證明。按理來說,陛下醒來後應當再由他親自審一審,可他卻說“證據都有瞭,沒什麼好審的。”

於是,謝丞相有兩大死罪加身,隻能從重,不能從輕。

陛下很快下令,半月後,將罪臣車裂問斬。

不過沒幾天,事情又慢慢發酵到瞭虞傢頭上,其長女與罪臣結為夫妻,是否為同黨,是否有過同謀劃策,這些輿論很快偏到瞭虞丹青身上。

在事情發酵前,虞城子特地趕回城內,替女兒撐腰。

虞城子為北周王朝做的貢獻隻多不少,大傢毋庸置疑,給足瞭面子,沒有拿審虞丹青,前提是她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虞丹青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認,對外宣稱她並不知道其君陰謀,婚姻中更沒有什麼兩情相悅,一切都是罪臣為瞭圖謀兵權。

這些和罪臣謝蘭機的口供,一模一樣。

如此,那些輿論有效被壓。

還有質疑者,虞丹青一不做二不休,親自入朝面對衆臣,搬出一張鐵皮而制的和離書甩在他們面前。

不論是婚書還是休書等,可用鎏金紙、金皮和鐵皮,前兩個多用於婚書,象征金玉良緣,琴瑟和鳴;鐵皮隻用於休書和離等,可謂算是撕破瞭臉皮,在世傢貴族中,歷來隻出現過兩次鐵皮制的和離書。

皆知,凡事不可做絕。

偏是像虞姑娘這種敢愛敢恨的性子,沒人敢大聲質疑瞭。

有人說,本就是一場帶有目的的政治聯姻,也有人猜是謝丞相的一廂情願,畢竟他對虞丹青什麼都沒幹,反而還被當衆和離,無疑是被打臉。

有人揣測道:“虞丹青要真是佞臣同夥,應該早就派她的兵打進來瞭便是,可你們看那些羽軍,都還在營裡吃喝拉撒呢!”

他猜論他猜,隻要陛下沒發話,就沒人敢拿審虞丹青。

在帝璽的執掌者面前,鳳印確實一文不值。

但事情總有兩面性,還是有人不願相信這一切。

可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他們隻能噤聲。

陛下暫時擱置這些,他派去尋太子的侍衛找瞭一遍又一遍,沒有任何消息,下遊水淵滾急,再往下便是瀑佈。

正當衆人以為殿下下落不明時,侍衛在轉岸處撈到瞭一具屍體,腐化不堪,從大致面容和衣服可以看出殿下的幾分容貌。

“這下徹底完瞭,陛下身體還沒好,又歷經瞭喪子之痛,肯定又要一病不起……”衆人私下說道。

崇貞帝不記得侍衛是怎麼把屍身擡上來的,他揭開白佈,看著接近面目全非的人,人性本能地遠離,又在血緣的驅使下悲痛欲絕,差點再次昏厥。

屍身已經泡化腐敗,陛下無可奈何,大操大辦葬禮,卻隻停放兩日,最後送入皇陵。

喪事終,斬除罪臣更是鐵板釘釘瞭。

尋影

陛下下完令的次日, 禁軍很快就來人,把謝蘭機押入死牢。大抵是看在往日他立過汗馬功勞的份上,沒有誰因為青年戴著死罪, 私下刁難折磨他。

往年的那些死刑犯中, 就有不少被他們拿來解氣的, 因為能落得如此下場的,很多都是拍手叫好的。

謝蘭機雙手雙腳皆戴枷鎖, 被關到一間還算幹凈的牢房, 幹草為床, 書本作伴。看門大叔還在門口道:“也就是看在你這幾年兢兢業業的份上才添瞭床和書, 雖然是幹草鋪的, 但總比沒有的好,你說是不?”

說完, 他又自己嘀咕, “還虧是在這地方當小吏,不然咱哪能見著丞相呢……”

“誒,姓謝的, 你過來。”看門大叔扒拉著鐵門道。

靠坐墻壁的青年偏頭過來, 看他在鐵門那裡招瞭半天, 終於起身過去, 手腳不斷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謝蘭機沒有離太近,隔瞭幾步,看著大叔眼睛,示意自己在聽。

大叔手掌擋在嘴邊,悄聲問:“那外面貼的罪事, 當真是你幹的?”

謝蘭機理好衣服,順著鐵欄靠坐下來, 背對著大叔,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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