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156)

作者:白魁岚野


“……這樣嗎?”

亓淵悵然看向旁邊的池塘, 清澈見底,一片清凈。

“池塘裡的魚都哪兒去瞭?”他又問。

宮人心裡有點納悶為何他提問如此之多,卻也老實回答:“柳先生搬走後, 池塘裡的魚死瞭大片, 掌事的便讓我們把死魚拋瞭, 活魚放到後宮那處養, 那裡有人喂。”

也罷。

亓淵和棠杳駐足片刻,離開瞭這裡。

***

這之後,亓淵一直在忙朝中事。

四月中,禦試將舉,朝廷為此忙瞭一陣, 主考的萬慶帝也不例外,同臣商議好提前佈置完考殿, 就等試日一到,賢才畢至。

禦試三年一回,陛下重視,朝廷把關嚴格,無關之人都不得過問過碰,有關之人也脫離不得陛下眼外,防止賄賂洩題。

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人還是之多,沒人敢做這殺頭的事,一連下來也還順利,等到瞭禦試那日。

群賢入殿入坐,執筆文墨,一坐就是一天。

時辰到,被喚來作主監的亓淵叫停,將所有考卷一一呈給主位上的萬慶帝,由他選定,閱畢,副監把深得陛下心的賢才之名排好寫上,再公衆宣佈。

這本是朝廷為之歡喜之事,慶祝他們苦讀多年終得抱負。

但總有例外。

萬慶帝遇刺,刺客乃禦試的第一。

所有考生都傻瞭眼,亓淵一腳踹倒刺客,奪過他的暗器將其反制,冷聲呵斥:“誰叫你行刺的?說!”

青年被他死死壓在案上,脖間的利器令他動彈不得,隨著亓淵的逼問,他意外地有些情緒失控。

亓淵看出一絲端倪。

洶湧的侍衛怕落得一個救駕來遲之罪,想一刀瞭結書生的性命。

“慢!”亓淵擡手,看向萬慶帝,“父皇,此人行刺太過蹊蹺,很可能是背後有人指使,兒臣以為應先關審。”

至於罪名,已成定局。怨殺天子,死罪遷族。

萬慶帝冷冷看著剛被緝拿的兇手,頓覺剛才對他文采的欣悅感到惡心,卻又頗為好奇,也覺亓淵言之有理。

“朕很想知道,深得朕心的賢才到底有什麼理由刺客朕!把他拖到地牢裡好好審,審出來瞭再一杯毒酒賜死,還有,再好好查一下他的來歷!”

旋即,他又搖頭冷笑:“可惜瞭,你的傢人也要跟你殉葬。”

歹念向君,必不能活。

躺在地上的青年喉裡湧出一股血,眼神泛涼,看著萬慶帝,輕笑一聲。

他笑什麼,無人關心,很快被侍衛麻溜地拖下去關瞭起來。

第一天沒有審出什麼,這讓萬慶帝也失瞭一半興趣,教人去查背景,卻意外發現此人早已父母雙亡,也沒有其他至親。

他行刺之舉也套不出話,隻一個嚷嚷說皇帝該死。

還有,他要見一個人。

***

寂寥的庭院闖入一個鼠輩,太監點頭哈腰行禮,把聽到的消息半句不漏地道出。

“什麼?那個不要命的書生要見亓淵?”

亓明盛手中轉動的玩物停瞭下來,思忖道:“此人甚奇,禦試刺帝不說,還敢厚著臉皮讓皇子聽命於他,有意思,不過……”

他眼珠子轉向對面的中年女人,“母妃,您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古怪?”

懷裡抱著嬰孩的女人擡頭,容顏未老的臉龐依然麗色淡淡,她道:“有與沒有,又豈是你我能猜出的?陛下正在氣頭上,這書生活不過三日,說與不說都是死。但他無任何至親,又想傳喚十二殿下,倒讓我有些心懸……”

她心有不安。

“叫人盯緊十二殿,倘若他有去往地牢的動向,定要及時回來稟報。別教其他人看見瞭。”

說著,坐不住的她把嬰孩送到亓明盛手裡,“我還有佛經沒念,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嬰孩一到亓明盛手裡就哭哭啼啼,他還沒來得及回貴妃的話,臉上的凝愁化作淡淡溺和,輕輕拍哄道:“不哭不哭,是不是餓瞭呀?爹爹抱你回去找乳娘。”

哭啼難止,亓明盛也是無奈,用水潔凈拇指放入她的嘴裡含著。

“都說男孩的哭聲大,怎麼我聽女孩的哭聲也不小?罷瞭,你們去尋乳娘來,本殿先回宮找八王妃。”

一旁的兩個宮女行禮應下,趕忙去瞭。

***

另一邊,被死囚傳喚的亓淵正坐在十二殿與棠杳共茶,與共事也無異。

他的心事從來隻對她一個人說,不論有關朝堂還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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