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62)

作者:梅燃


沈棲鳶聽聞此言,手掌緩慢地貼上胸前,心跳平緩有力,從昨夜到現在,一直很妥當,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隻有頸部尚有勒感。

她誠實以告,李府醫聽瞭,躊躇地道:“老朽要摸沈姨娘的肋骨,才能確定姨娘的肋骨是否受損,不知姨娘可否行方便?”

沈棲鳶並不介意:“醫者不避,應該的。”

她伸手,替自己解落衣衫。

外邊籠罩身子的是一層雪青色雲煙絲羅繡芙蓉青葉的寢衫,剝離出去的一瞬,沈棲鳶的身上便隻剩最後的抹胸訶子。

訶子是寬松式樣的,若隱若無地裹著內裡寒酥,芙蕖淡香幽軟襲來。

李府醫識人無數,也救人無數,這種事情自然也司空見慣。

他待要上前,替沈姨娘診治。

時彧心念一動,箭步沖瞭上去,一把攥住瞭李府醫的胳膊。

力氣大得差點將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的胳膊給卸下來,疼得他聲音沙啞地叫喚,少將軍卻將身橫在瞭面前,阻礙瞭他的視線。

李府醫甚為不解:“少將軍——”

時彧的臉色略顯粉紅,他絲毫不退,反而義正詞嚴:“男女授受不親,李府醫。”

李府醫作為醫者,考慮傢屬的要求是必然的,況且沈姨娘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娘,少將軍替伯爺介意這一點,也實屬正常。

但接著一句話,李府醫就聽不懂瞭。

“我來吧。”

“……”

李府醫有點兒吃驚,錯愕地看向少將軍。

也想看看少將軍身後的沈姨娘是一副怎樣的神情,但少將軍將身阻礙瞭他的視線,李府醫表示什麼也沒捕捉到。

他一個老大夫,尚且與沈姨娘男女授受不親,少將軍和沈姨娘難道就可私相授受瞭?

這個道理聽著怎麼如此奇怪。

李府醫內心當中波濤洶湧,無比震動。

忽聽時彧道:“我在軍中多年,也有一些經驗,隻是沒摸過女人的骨頭,你告訴我往哪裡摸就是瞭,然後,開點安神怡魂的藥,給沈姨娘煎服。”

時彧忽然感到自己腰後的蹀躞帶,被一隻手輕柔地往下扯瞭扯,那股力量帶動得他前腰的蹀躞七事紛亂搖顫。

時彧心領神會。

沈棲鳶害羞瞭,她不想他摸。

但他輕咳一聲,沒應她。

早已經親密到突破瞭最後一重阻隔瞭,現在隻是摸她的胸口而已,沈氏就害羞至此。

若是調換過來,他的全身都能給她摸個遍的,有何關系。

他們很快就會是名正言順的一對瞭。

李府醫作為多年行醫的老大夫,一雙眼睛比鷹眼還銳利,絲毫不因年事已高而退化,早已看到少將軍腰間晃動的蹀躞帶,心中震撼之際,有瞭揣度。

莫非少將軍昨夜,是在波月閣,在沈姨娘的房中留的夜?

看沈姨娘的架勢情態,似乎也並不排斥少將軍的輕薄。

那這現在兩人是一種什麼複雜關系?

沈姨娘作為伯爺的遺孀,現在和少將軍睡在一張床上。

一男一女睡在一張床上能發生什麼好事,簡直不言而喻。

李府醫神情複雜,心忖著,老朽來府上十幾年,從來不知道本府傢事這麼亂的,哎,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瞭。

自打夫人和伯爺走後,那個單純可愛的小郎君也不見瞭,少將軍他變得越來越狂野瞭!

第 24 章

簾幔垂落, 無風自動。

時彧用夾子固定住兩扇門簾,左臂從後環擁住沈棲鳶的身子,低頭看她。

天光正熾, 照著女子如雪中春信般的兩靨,膚光細膩, 仿佛能看清臉頰上纖細的絨毛。

沈棲鳶按住瞭時彧不規矩亂動的手, 垂眸斂容, 聲調輕顫, “你不是說營地裡有事, 你今天必須要走瞭麼。”

時彧知道她害羞瞭, 不肯讓他摸骨,“我確定你無礙瞭再走。”

不然走瞭也記掛著。

但時彧必定是不會說那後半句話的。

他的手又開始沒規沒矩, 沒入瞭她的訶子底下, 一寸寸搴開她的羅裙。

“時彧……”

沈棲鳶想制止他。

然而她一開口,聲音便又碎又啞, 簡直不成樣子。

李府醫就背身守在簾門外頭, 雖看不見,但又不是聽不見。

沈棲鳶哆嗦著聲線,聲音輕細地求著:“你別這樣……”

時彧低下頭,俊臉貼著沈棲鳶的臉蛋, 薄唇傾向她的耳垂。

“昨晚你也是這樣說的。但後來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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