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49)

作者:梅燃


紅荔又道:“離宮有三個門還沒找,夫人,不如讓奴婢去宮門詢問?”

隻能如此瞭,柏玉咬唇,“分頭去找。”

沈棲鳶的身份,不宜在離宮曝光,現在說要發動離宮的守備,去找一個來歷陌生的女子,隻怕不能不引起人的註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都不宜那樣做。

岸上的人聲逐漸遠去,水中的時彧也緩緩舒出一口氣。

幸得柏夫人不是不知輕重的,擅自把沈氏帶到這裡來,不曾想過走漏她的身份。

時彧垂下濃黑的眼睫,看向懷中仰躺暈倒的沈棲鳶。

她脫力暈睡著,蒼白的臉蛋上佈滿瞭汗水,時彧舀一些水,替她擦洗掉汗珠,抱住沈棲鳶從荷塘裡爬上岸邊。

時彧的力量也沒恢複多少,那碗葡萄酒是太後準備的,裡邊放瞭什麼藥隻有太後自己清楚。

他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在沈棲鳶出現之前,回廊亭邊遇上的那名女子。

那應當便是太後與太子提早安排的美人。

假使他一著不慎,沒有能控制住自己,與那名女子發生瞭什麼,隻怕還會被當場捉奸。

他將百口莫辯,除瞭徹底倒向東宮,幾乎再無別的選擇。

看來今日之前所料不錯,這的確是為他一人而設的鴻門宴。

最後是沈棲鳶舍身為他解毒,這個結局對時彧而言已是最好。

隻不過苦瞭沈棲鳶。

時彧抱沈棲鳶在假山前的陰影裡靠著,她睡著瞭,一動不動,姿態安詳,纖細狹長的烏黑睫羽根根上翹,嫵麗而柔美。

時彧發現自己的那股沖動似乎並沒有完全解開消散,他似乎沒夠。

望著懷中女子出塵絕麗的素容,時彧如作惡一般,緩緩低下頭,在女子的嘴唇上再度印下濡濕的一吻。

她掙紮瞭許久,到最後,或許是掙紮不過瞭,又或是被他征服瞭。

她變得無比順從,似雲團一般,任由疾風驟雨捏成肆意形狀。

近半個時辰的荒唐,她終是體力不支地暈瞭過去。

沈棲鳶的唇瓣很豐軟,像飽滿的魚油脂膏,觸感細膩香滑。

讓人,愛不釋口。

時彧牢牢抱著懷中的女子不松,隻是看她一眼,心口便更緊一分。

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瞭。

胸口像是有一根拉緊的琴弦,繃得皮肉作痛,無法釋然。

那桿被潑滅的宮燈,停留在兩人腳邊,時彧身上的火石泡在水裡都已經濕透瞭,失去瞭打火的作用。

靠著假山恢複瞭片刻,時彧大約恢複瞭五成力氣,立刻便將沈棲鳶從佈滿絨毛嫩草的泥地裡抄瞭起來,將她橫抱在懷中。

拎上那桿已經熄滅的宮燈,時彧抱沈棲鳶沉穩地出瞭玉樹園。

兩人渾身上下都是淤泥與水漬,幸而燈光黯淡,掩飾瞭些許,守備看著他們舉止行藏有些奇怪,但也均沒說些什麼。

廣平伯府的車馬候在離宮之外,時彧先行上車,叫來心腹長隨,吩咐道:“回玉樹園找到柏夫人告知一聲,就說沈棲鳶我已帶回傢瞭,教她不必再找。”

長隨應聲稱是,在馬車行駛起來之後,轉頭折回離宮,去尋柏夫人報信。

馬車轆轆地碾壓碎地面斑斕的月光,一路駛向廣平伯府。

途中經歷坦途,也經歷瞭凹凸不平的路面,車輪軋過一塊嶙峋突起的石頭時,整個車廂為之一震。

時彧立刻護緊瞭沈棲鳶的頭。

饒是如此,沈棲鳶仍是被震蕩得蘇醒瞭。

時彧低著頭,下巴與她的臉頰相貼,沈棲鳶徐徐睜開眼眸,那一瞬,時彧胸口“咚”一聲,那根緊繃瞭一路的琴弦,終於徹底是斷裂瞭。

在他的以為中,女子失去瞭重要的清白之身,一定是會大吵大鬧,饒是沈棲鳶這樣好的脾氣,也會跳起來,用爪子毫無憐惜地將他的全身撓出無數道血印,就如一個時辰前在蓮塘裡發生的一切。

又或者,她會惱恨他這麼個無恥輕浮的放蕩男人,用手掌竭盡全力地抽他的耳光,將他的臉部扇腫,痛罵他的卑鄙淫邪。

無論報複屬於哪一種,時彧都願意全盤接受。

然而沈棲鳶醒瞭,她醒瞭,不哭也不鬧。

不像在荷塘裡時那樣用力踹瞭,也不再哀求呼喊,不再求饒。

濃麗的眼睫幾乎顫也不顫,她一動不動地仰面躺在時彧的懷中,寧靜的瞳眸,黑如點漆。

沒有一絲光澤能透進去,她木然地望向車壁內點燃的宮燈,意冷心灰地垂下瞭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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