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81)

作者:卧扇猫


原來,她不是隻對他一人笑。

“所以當你……當你一反常態抱住我時,我心中才會動搖,因為想不明白,隻能先冷靜幾日。當天晚上,我想通瞭,你和我一樣都身不由己,若能被你利用,也不失為自我救贖。”

正逢族中出瞭亂子。

他想與父親證明自己,連夜離開青州,臨走前,托小廝給她留瞭句話。

他讓她等他回來。

等他回來,會把她帶回杜傢。

那句話,沒傳到她那。後來表妹收到的回信,也非出自他之口。

十日後,他回瞭青州。

可那個少女卻已消失人海中。

他的喜歡害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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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靜靜地聽完。

很久之後,她摘下羅剎面具,杜彥寧微愣——她竟是在微笑。

但那笑很淡很淡。

她鮮少笑,這讓他不安。

那抹笑很快從程令雪唇畔消失,她心平氣和道:“杜公子現在應該能猜到,我瞞瞭你很多,從前你也沒猜錯,我就是想走捷徑,隻是沒成罷瞭。

“所以沒有誰欠誰的,杜公子不必內疚,我早就放下瞭。”

起初她介懷,隻因以為她是喜歡過他的,那個人焐熱瞭她,卻又給她潑瞭一盆涼水,這讓她屈辱、懊悔。但得知對他隻是依賴後,她便放下瞭。

察覺她的排斥,杜彥寧退瞭一步,順勢問:“那你可願與我重新往來?無冒犯之意,隻是當朋友。”

朋友?

覺得這很離譜,程令雪戴上羅剎面具:“杜公子不必如此,你不欠我的,也沒有做朋友的必要。”

“不,我真心欣賞你性情。”

她的性情?程令雪更覺得好笑:“你看到的隻是表象。”

她才不是什麼清冷傲然的人。

想瞭想,她建議道:“公子才是你真正欣賞會的那種人,你們的傢世也相當,更適合做朋友。”

杜彥寧低頭苦笑瞭下。

再靠近,她可能真的會不再理他。決定先暫時擱置。

隻是聽她提到“公子”時不自覺變得溫和的語氣,他忍不住想起之前的猜測:“你可曾對恩公動心?”

程令雪匪夷所思地轉過身。

他怎麼會這樣認為?

杜彥寧說:“你對權貴一直很戒備,唯獨對他例外。”表面的討好和發自內心的親近,他能分清。

程令雪認真想瞭想,找到一個合理的原因:“公子很弱。”

不僅易碎,他還十分善良。

嗯,也很好看。

她怎麼能戒備得起來?

既說起公子,程令雪道:“我是女子的事,你別告訴公子。”

她依舊疏離,卻未客套稱“杜公子”,用瞭無禮卻更顯信任的“你”字,卻讓杜彥寧悵然的心頭回暖些許。

他鄭重應下,順勢問:“你為何隱瞞身份留在恩人身邊?”

程令雪用沉默回應瞭他。

杜彥寧不再問,他又是那善於與人交際、分寸拿捏得當的富傢公子,彬彬有禮道:“今日辛苦竹雪相護。”

程令雪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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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程令雪難免回想今日,說來好笑,杜彥寧豔羨她“清傲”,卻不知她因這吃過多少苦。

她似乎生來就是這般性子,記憶深處時常傳來婦人嗔怨的聲音:“你這性子和你阿爹一模一樣!”

被賣入富戶傢中為奴後,這與生俱來的性情就是她苦難的源頭。

她不知道為什麼,隻知道身邊無論身份高低都不喜歡她。直到幾年前,師父病中無聊問起她幼時經歷,點破其中原因:“為奴為婢者,可以卑躬屈膝、諂媚奉承、卑鄙好利……

“唯獨不能與清高、傲氣沾邊。”

就算知道,她也不願改。

幼時的記憶就像座陳年索橋,橋板已被風雨侵蝕得所剩無幾,隻剩兩根光禿禿的鐵索。這根連接瞭過去和現在的鐵索,便是她的性情。

這是她和父母僅剩的連接。

鐵索在,橋就還在。

“炸糕!剛出爐的炸糕!”

程令雪回過神,憶起今日河邊的幾個頑童,跟在公子身邊才幾個月,她就見過兩個奚落他的人,幼時他會不會也曾被人用更難聽的話奚落過?

明知憐憫一個權貴子弟很可笑,程令雪還是買瞭炸糕。

給公子,也給幼時的她。

回到院中時,亭松見她手裡捧著份炸糕,笑道:“你來得正好,公子白日裡嫌菜寡淡,夕食都未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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