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62)

作者:卧扇猫


若是狩獵欲,昨夜他攥住少年雙手時,就不會因為看到那杏眸中露出不安而心軟,四次三番地放過他。

所以,究竟為何?

姬月恒凝向園中的少年。

這廂程令雪與子苓聊瞭兩句,奈何實在不擅長閑談,很快撐不下去,正打算道別。餘光看到公子沒在剪花,正望著窗外看景,不,不是看景。

他在看她和子苓。

她想起昨夜那個寂寥的剪影,下意識對他擠出一個生澀的笑容。

二人對視時,公子恍瞭下神。

可隨後,他袖擺猛動。

“砰——”

竟一下關瞭窗!

縱然再遲鈍,程令雪也能覺出他是不想見到她。若是旁人這樣,她隻會比對方更冷淡,可這會她非但不生氣,還不由自主地開始擔心他。

緊閉的窗後,姬月恒開始一頁頁地翻書,但過一會,書又被放下。

看不見的確清凈瞭。

但又總覺得少瞭些什麼。

他最終開瞭窗。

“公子?”

同樣的措辭,同樣的語氣,立在窗前的那道影子卻成瞭亭松。

亭松看公子心不在焉,也是一頭霧水,尤其今日輪值時,竹雪瞧著也有心事,問道:“公子可是還有事要吩咐竹雪?屬下這就把他叫回。”

“不瞭。”

姬月恒幾乎第一時刻回絕。

他看著窗外的竹枝,陡然憶起在戲樓中隨口說出的那一句話。

想見就是喜歡。

難不成,他當真動瞭情?

這個可怕的念頭侵入腦海,姬月恒喚亭松:“幫我辦件事。”

.

指尖捏緊,稍一用力。

一根雜草便被從土裡拎起來,連根帶須,很幹凈。腳邊堆瞭齊整一排小草,像公子寫的一行行字。

想到公子,程令雪又發愁瞭。

起初她以為公子不高興和墜樹有關,但船上那幾日他很愉悅,顯然已從陰霾中走瞭出來。

變故發生在昨夜。

昨夜她說瞭什麼不對的話麼?

程令雪正苦想著,忽聽不遠處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說話。

“竹雪、亭松、赤箭……

“清傲如竹上雪,亭亭如崖間松,迅捷如火中箭。恩人果真是風雅俊逸,連給底下護衛起名都如此妥帖!”

乍然聽到自己名字,又是從她不想見到的人口中說出,程令雪手一重,本能連根拔起的草斷瞭。

她冷著臉將其扔至一旁。

赤箭恰好發現她,遠遠地招手:“嘿!這不是我們竹雪麼?”

程令雪不大愉快地凝起眉,這園子這麼大,還能碰見。

果真應瞭那句冤傢路窄。

還一下來瞭倆。

她假裝不曾聽到赤箭喚她,冷淡起身,清冷背影隱入繁花中。

赤箭“噗嗤”一聲笑瞭。

“晏公子別介意,這傢夥怕生,除瞭和公子親近些,旁人誰都不理。”

晏三郎凝著那清絕的背影:“恩公身邊侍從,皆人如其名。”

笑語傳入樹上的程令雪耳中。

她本想離開,但信不過赤箭,怕他把她是女子的事說漏嘴讓青松苑那人起疑心,便在樹上盯梢。

她最忌憚的兩人正有說有笑。

說來青松苑的客人和公子算一類人,都是富貴人傢的公子。

但他們又不同。那人喜歡和人打交道,也很擅長與各種人打交道。

而公子相反,他不喜歡與人往來,但不是不會,他是不想。

隻有她,是真的不會,至於想不想,她其實也說不清。

“哈!有意思!”

赤箭突兀的笑聲打斷瞭她。

“竹雪這冰坨子喜歡拔草,拔完還得排成齊齊整整的一排!”

程令雪正把玩著一片樹葉,聞言,猛地收緊手,樹葉被大力捏壞。

拔草是她幼時養成的習慣。每當犯錯或惹主子不高興,她多半會被罰去拔草,久瞭也學會苦中取樂,喜歡把雜草當煩惱拔出,再挨個擺齊。

過去對她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

包括青松苑那個人。

她竟忘瞭這事!

程令雪忙從樹上直起身。

透過錯落的樹枝,她清楚地看到,青松苑的那個人負著手立在她留下的那排雜草前,若有所思地看。

他朗然一笑,亦拔起一根雜草,有樣學樣地續擺在她那排草後方。

剛定下來的心,被他連根拔起。

程令雪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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