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60)

作者:卧扇猫


“十……”

“是你的衣服。”

少年聽岔瞭,也像是不喜歡被人打量, 眼底顯出些不耐煩,面無表情地將手中擺著一疊新衣的漆盤遞來。

沉冷的嗓音驅散似曾相識的錯覺。

晏三郎眸中微光黯下,恢複從容,得體地接過衣裳:“辛苦竹雪小兄弟走一趟,勞煩代我同恩人致謝。”

誰是你的兄弟……

程令雪不大高興地腹誹著。

不過看這人的反應,應當是沒起疑,她頭頂懸著的匕首稍落下。

之前覺得這人應當在下船後就會與她和公子分道揚鑣,索性選擇躲避,可誰知他陰溝裡翻瞭船,要借公子的地方躲一陣。這時候她就不能隻回避瞭。

還要杜絕一切可能。

所以哪怕不樂意見到他,程令雪還是不得不走一趟。她本想先試探,若是被認出,就用他的行蹤和處境威脅。這人是聰明人,定知道怎麼最有利。

但他沒認出她。

也可能認出瞭但覺得不重要。

無論如何,有得商量。

程令雪盤算著接下來要怎麼說,對面的那個人已先開瞭口。

“敢問小兄弟一事。”

“問。”

程令雪擡眼,眼底的疏離連暖黃的燈光都照不暖。好在晏三郎常與各種人往來,並不被嚇到,隻是溫和一笑,彬彬有禮道:“敢問小兄弟,恩公素日可有何忌諱?在下叨擾貴府,已是唐突,擔心無意間冒犯,惹恩人不悅。”

程令雪負在背後的手愉悅屈起。

她冷然正色道:“我傢公子不喜被騙,喜清靜,別的沒瞭。”

晏三郎鄭重一揖。

“多謝提點,在下必謹記。”

程令雪隻淡淡點頭,一副不願搭理任何人的模樣,轉身離去。

廊下,晏三郎孑然而立,凝著那道清傲挺秀的身影。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也很生分,但更偏向怯生生的生分,人亦清瘦伶俜,仿若風一吹就要倒。

想起那個少女,心口一陣鈍痛。

或許她已不在瞭。

.

出瞭門,程令雪松快不少。

她暗自慶幸,公子這一喜一惡真是妙。那人騙瞭公子,處境也正危險,聽她如此說,應當不會自找麻煩去接近公子。更何況,她離公子比他更近,必要時還能吹吹枕邊風……

不對,是耳邊風!

想起那日在樹叢中的親密相貼,程令雪一窘,加快瞭腳下步伐。

剛穿過假山石林,見到個朝她匆匆而來的身影:“竹雪!”

子苓面帶感激,小跑著上前:“方才真是多謝你瞭!我今日也是太不走運,走著走著竟發覺衣袖不知何時給破瞭個口子,幸好及時察覺,不然被客人和公子看到瞭,恐怕要惹麻煩。”

程令雪壓下內疚,低道:“姐姐不必謝,走幾步的事。”

二人說罷,很快分道揚鑣,程令雪拐入一墻之隔的主院。

公子正坐在窗前看書。

雖換瞭個地方,但他往窗邊一坐,泠州和青州就沒瞭差別。

這人好像習慣瞭這樣的生活。

像座觀音像,因為易碎,無論去到哪裡都隻能被禁錮在神龕之中。

她抱劍在窗邊站定。

公子頭也不擡,隨意道:“你去瞭青松苑,是不怕生瞭麼?”

好在程令雪沒打算瞞他,她搬出早已備好的說辭:“子苓姐姐衣裳被樹枝勾破,屬下路過,幫她走瞭一趟。”

“子苓?”

公子從書中擡起頭。

想瞭想,他又道:“上次你與赤箭比試弄破衣裳,是她替你更衣。”

程令雪的手在背後悄然蜷起。

那次子苓替她更衣是因為什麼,她和公子、亭松心裡都清楚。

他為何在現在提。

穩住心神,她點頭:“是的。”

思忖瞭少許,公子又說:“上次我們在樹叢裡,你擔心你我被捉'奸,也是因為見到子苓和赤箭。”

程令雪指關蜷得更緊,耳後“噌”一下熱瞭,公子到底在胡說什麼!

什麼叫擔心她和他被捉'奸……

他們本就沒有奸'情!

可仔細一想,公子說話雖飄忽,但不至於飄忽到“捉'奸”這樣的字眼都能安在自個頭上。總不能是下意識覺得她和他不清白,他說這話定有深意!

莫非在懷疑她是女子?

程令雪一身正氣道:“屬下會怕,是因為屬下和公子本就沒有奸、奸'情……自然不想被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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