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4)
作者:卧扇猫
江皊瞭然一笑:“上次讓你試試我新做的寶貝你還害臊,悔瞭吧?”
說來取出那塊皮子。
程令雪硬著頭皮接瞭過來。
她看都不敢看那東西一眼,轉身合上窗,墨色衣裳窸窣墜地,衣裳的主人擡腳甩開纏掛足尖的衣衫,清瘦玲瓏的腳踝,瑩潤如玉竹。
“對瞭,還有喉結——”
江皊沒多想便轉過身來。
程令雪正低頭裹那革子,雪膚烏發相互映襯,如白紙黑字的墨寶,偏她周身透著疏離,立在昏暗草屋裡,像極月下神秘卻蠱惑的蓮花妖。
沒想到師妹平時清冷,褪瞭衣裳竟這麼勾、勾人。
知她拘謹,江皊要轉回去,視線流轉,卻忽而凝滯。
師妹的蝴蝶骨上,有道半尺的疤,宛若瓷瓶上的裂痕,觸目驚心。
“這什麼時候弄的?”
程令雪倉促套好外衫:“是很久以前的舊傷,早已經好透瞭。”
江皊沒再問。
師妹的性子一直如此。
待人真摯又生分。
不熟的人想與她搭話比登天還難,熟悉的人哪怕閑聊,也句句有回應。但若觸及她不願提及的事,無論是誰,她都會不露聲色岔開話。
這樣拘謹,實在讓人擔心……
江皊的語氣被擔憂壓得凝重:“隻有半年,萬一那公子是個和師妹一樣若即若離的人,該怎麼辦?”
程令雪心中暗嘆。
公子性情的確若即若離。不對,她在他身邊二十日,隻見過他短短一眼,連若即若離都算不上。
不想讓師姐擔憂,她淡道:“公子看著人傻錢多,挺好騙。”
江皊何其瞭解她,當即聽出她是報喜不報憂,眉間憂色更濃。
“看來被我說中瞭。”
師妹選擇潛入公子身邊當護衛,正是因為她不擅與人往來,阿諛奉承行不通,也隻有靠保護那位公子哥博取信任一個法子。可師妹武功雖高,卻隻埋頭做事,還不會邀功,很愁人啊。
江皊回想適才驚鴻一瞥的身影,覺得很是可惜:“師妹你應該一早就以女兒身接近他的,你這般樣貌,又一身好功夫,那些貴公子定然覺得新奇,隻要讓他愛上瞭你,信任不就……”
話未說完,師妹不知想到什麼,倏地揪緊手中的墨色衣衫。
江皊頭一回在程令雪那淡漠的眸中窺見如此多的情緒。
慌亂、窘迫、羞赧、惱怒……
還有深深的懊惱。
程令雪觸上後背的傷疤。
師姐的話像顆石子,在她平靜的心上擲出漣漪。耳畔隱隱傳來一個錦衣少年溫和的輕喚:“十一姑娘。”
然而那溫和的一句“十一”很快被一個少女惱怒的“賤婢”取代。
漣漪滾成浪花。
後背的傷似乎在隱隱發痛。
但很快,她壓下漣漪,將衣裳上的褶皺揉平,連同心裡的褶皺:“師姐別擔心,我會掂量著辦。”
話是安慰師姐的,如非必要,她不會再寄希望於靠別人的憐惜脫離苦海。師父說過,公子哥們擁有的太多,喜歡也是一時新鮮,強取豪奪、朝三暮四往往才是他們本性。
一個貴公子會信任他的護衛,但怎可能信任掌心玩物呢?
想明這些,杏眼中又覆上堅定和傲然,方才波動的人似乎不是她,一眨眼,程令雪又是那執劍玉立,時而孤決漠然,時而拘謹的清冷少女。
她很快回到別院。
亭松沒想到竹雪這麼快回來。
問起時,少年眉眼低垂,淡道:“沒有消息,不找瞭。”
亭松若有所思地目送著少年孤寂的影子消失樹後,高大身影隱入青竹間,墨靴走過回廊,在水榭前停下。
“公子,人回來瞭,說是沒消息,依您看這是真是假?”
姬月恒沒回頭:“你也太多疑,對我的恩人好一些。”
亭松一時失語,公子話雖如此,可他們心裡都清楚,竹雪雖從山匪手中救下公子,但也來得太巧。
公子輕易就讓那少年成為貼身護衛,除去報恩,更想引蛇入洞。
就像以往那些細作。
此刻看著公子纖塵不染的手,亭松想到女細作中毒後烏紫的嘴唇,脊背不由得泛起一陣森冷。
沉默時,姬月恒擡起手,指尖緩緩劃過腕部,那如今冷白無暇,可一月前,卻有一道紅線從此處沒入。
他輕嘆道:“這麼久還未來,難道真是不幸死瞭麼。”
這話叫亭松想起那怪異的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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