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239)
作者:卧扇猫
楚珣看著仙姿佚貌的青年,憶起七七慌亂回避時糾結的模樣,猜到他們過去必定有過糾葛,長嘆:“此事與你無關,你父親也已罪有應得,不必內疚。”
姬月恒仍未直起身,姿態謙卑,口吻少瞭客套,更為真摯:“侄兒自認並非君子,換作其餘時候必不會因父輩過錯苛責自己,隻眼下不同。”
楚珣問:“有何不同?”
姬月恒姿態壓得更真摯:“侄兒戀慕七七,因而無法全然問心無愧。”
年輕人真是直來直去。
楚珣眉心又跳瞭下,遠眺窗外的天際:“我楚傢並非是非不分的人傢,若無義父收養之恩,我便不是今日的楚珣。我當初為救女兒助一個並不得義父他老人傢寵愛的兒子奪得傢主之位,何嘗不算有負他的養育之恩?若非要一筆一筆地算,算上親人的話,這世上便沒有純粹的無辜之人,說來世人皆是受命運捉弄。”
又說:“你的禮物貴重,按楚傢規矩,我本不該收下,但如今我將它們悉數收下,你的內疚亦可放下。”
“至於你與七七,你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並非那些不必你承受的恩怨,並非兩傢關系,在於你們自己,在於她是否全心全意地喜歡你、信賴你。”
姬月恒思量著楚珣的話。
正是這樣通情達理的父母,才會生出如此通透的七七。
讓他如何都無法舍棄。
此刻他無比豔羨楚傢一傢人。
也厭惡自己的本性。
但他會把那些陰暗的、令她害怕的一面悉數從身上剝離掉。
剝不掉,就妥善藏好。
隻要七七喜歡。
.
晴日無風,天高雲淡。
程令雪躺在柿子樹上,回想著適才在窗下偷聽到的話。
有腳步聲停在樹下。
她低頭望去,見一青年白衣勝雪,毫不講究地在樹下席地而坐,拈起一顆掉落的柿子低喃:“還是不夠熟。”
程令雪趴在樹上暗中打量他。
姬月恒雙手散漫地搭在膝頭,望著澄凈如洗的天際發呆。
她無端想起去歲在錢府那個驚心動魄的月夜,她躍過墻頭,見樹下有個白衣玉冠的公子獨自對月傷懷。
有心事時的他,像映在湖面的明月,一起漣漪,便成碎玉,而她自己似乎特別喜歡看姬月恒瀕臨破碎的模樣。
譬如從前曖昧時分。
譬如此刻。
她目光複雜地看著姬月恒。他沒發現她,玉面微仰,沐浴在寒涼秋風裡,似沾瞭血漬又被擲入水中的琉璃瓶。
溫潤幹凈,宛若新生。
看來他的病態也隨身體的病痛被治愈瞭,程令雪不無欣慰。
畢竟是她一路看著的公子……
呸,她這不自覺愛憐他的脆弱,想當他爹的心態怎還沒改!
程令雪又想起那時她面紗不慎落在他臉上,他將面紗摘下,嫌棄地往身後拋過來:“錢府的舞姬也太無禮,嚇著賓客,不說兩句客套話就要走麼?”
雖說很欠揍,可回想他彬彬有禮卻暗藏危險的語氣,她心裡竟像遠處被秋風拂動的湖面,有漣漪圈圈漾開。
程令雪掐瞭自己一把。
她是瘋瞭吧!
她淡漠地收回目光,但是好怪,忍不住,她又望向看瞭一眼。
迷茫的杏眸中倏然漾起怒火——
她想起來瞭!
那時他愣住瞭,袖中還咕嚕掉落什麼東西,聽動靜似乎是個瓶子!
他要給她下毒!
悸動蕩然無存,程令雪摘下一顆柿子,“咚”,準確地砸在青年肩頭。
“嘶——”
姬月恒被柿子砸得喉間發出吃痛的悶哼,格外引人遐想。
他拾起柿子放在手中端凝,因砸他的是她,帶來的痛意也讓他興奮微顫,他用帕子小心擦拭後妥善放入袖中,頭也不擡,聲音微啞。
“七七,我還想要。”
程令雪:“……”
能不能別說得這麼不清不白。
她沒搭話,姬月恒擡頭,與她隔著樹葉對望良久,程令雪敗下陣來,扒開發黃的柿子葉露出臉來。
她沒好氣道:“自己摘。”
姬月恒隻是笑笑,問她:“你這楚傢大小姐,怎麼躲在這裡?”
她才沒有躲他。
程令雪摘下一片樹葉,淡道:“聽說傢裡來瞭一個客人,我怕生。”
姬月恒認真聆聽著,適度接話:“是什麼樣的客人呢?”
她沒答話,跳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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