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185)
作者:卧扇猫
姬月恒欣然一笑:“要的。”
炸糕給他後,她坐下來,小口小口吃著,像啃著最後一枚松果的掃尾子。
許是幼時挨過餓,她不論吃什麼都津津有味,姬月恒僅是看著就有瞭食欲,他拿起炸糕亦嘗瞭口,眉頭蹙起。
“賣炸糕的人,定傢徒四壁。”
“噗——”
程令雪忍俊不禁。
難得地,她聽懂瞭他委婉的譏誚,師姐手藝的確不大好,但她們都喜歡吃炸糕,因而每次臨時需要會面時,為瞭不引人懷疑,師姐常會假裝買炸糕的攤販。
她一發自內心地笑起時,杏眸便會微微彎起,澄澈的眸光浮動,沒瞭苦大仇深的清冷勁兒,顯得無憂無慮。
被她感染,姬月恒眼底也帶瞭笑意:“你買她的炸糕,也算日行一善瞭。”
師姐若聽到這話,恐怕會氣得跳腳,程令雪眼底笑意深瞭些。但笑歸笑,應有的警惕不能少,姬月恒心思縝密,她得極力避免任何可能被他覺出端倪的疏漏。
她垂下眸,看著炸糕:“我又不是菩薩,但這種攤子最便宜。”
一句話,讓對面的青年默然。
姬月恒忽有些不是滋味,毋庸置疑,這是他吃過最難吃的東西。
但對幼時的她而言,或許是垂涎已久也吃不到的山珍海味。
忍著挑剔,他全部吃完瞭。
他總算不說話瞭,程令雪樂得自在,優哉遊哉地吃著炸糕。
是夜,兩人歇在驛館。
那次過後,程令雪每晚都會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放在床榻正中,冷言威脅姬月恒:“再胡來就殺瞭你。”
匕首照例躺在他們正中。
夜深,程令雪還在回想師姐說的話,師父要派師姐去洛城。如今她幾乎能確定,師父的仇人多半是姬傢。
心情複雜,她嘆瞭口氣。
又翻瞭個身,乍然對上昏暗燭光下青年清亮的眸子,程令雪嚇瞭一跳。
“你沒睡?!”
還在背後看著她!
她不免戒備,這人是不是覺出什麼來,怔愣時,腰間忽然被人一叩。
程令雪被他攬在懷中。
那把匕首被他一把扔下床,以為他要圖謀不軌,她忙扯過被子裹住身子,跟個堅守佛心的佛子,淡道:“想都別想。”
姬月恒低笑一聲,替她把被子裹得更緊,幽嘆:“好像粽子啊。”
粽你個鬼。
程令雪冷冷的目光掃去。
她不管他,兀自閉眼睡去,在即將入睡時,被他摟近瞭些。
“令雪,我給你兩萬兩吧。”
程令雪眉間一緊。
姬月恒怎麼突然會說這些話?
她繼續裝睡,沒接話。
黑暗中,姬月恒無聲籲出一口氣,隻在她發頂輕柔地撫瞭撫。
“睡吧,沒有別的意思。”
.
車行近月,沿途群山愈白,景色越發蕭瑟,入瞭洛川境內已是初冬。
程令雪坐在馬車上,車上燒著炭,她又裹瞭一層被子,隻露出張臉,像個包得極為飽滿的白米粽,可眉眼卻截然不同,似遠山之巔的薄雪,清冷不可靠近。
“啊,張嘴。”
姬月恒輕哄著將栗子喂過來。
程令雪亦熟練地張嘴。
行車時太過無聊,她又不像姬月恒,捧著一卷書可以看上半日,更不愛閑聊,為瞭避免他沒話找話,每日不是裝睡,便是在借吃零嘴點心占住嘴。久而久之,二人尋到瞭合適他們的相處模式——
姬月恒含情脈脈地喂她零嘴。
她面無表情地吃下。
馬車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姬月恒喂她栗子仁的速度亦慢下。
程令雪悄悄望向對面人。
他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且她還發現瞭,這一路上,離洛川越近,他越安靜,簡直和初遇時差不多。
沉靜疏離、不像個活人。
連親昵都少瞭許多。
若不是知情,她簡直以為他不是在回傢的路上,而是在出傢的路上。
正看得出神,姬月恒忽然擡眸,幽靜寒潭中漾開柔和的漣漪。
“怎麼一路都在偷看我。”
偷看他被逮個正著,程令雪一個不慎,牙齒咬到瞭舌頭:“嘶……”
姬月恒笑笑:“是在緊張麼?”
程令雪搖搖頭。
無緣無故,她緊張個什麼?
姬月恒沒有讀心術,擡手在她頭頂安撫地揉瞭揉:“別怕。母親是昭越人,常年隱居山莊,沒什麼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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