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君气死了(30)

作者:小桶睡眠


衛玠:“我不在的這幾日,娘子在做什麼?”

秋蟬的身形也沒晃一下,早有預料,隻是頭垂得更低,聲音也細細,

“每日吃瞭飯就睡瞭,隻是比以前睡得多些,也不愛出來,隻是待在裡屋,今天下午方出來玩瞭。”

“在哪?”衛玠聽瞭前半句話,沉瞭口氣,將手背在身後。

“後院。”秋蟬說,“正叫松澗、浮巒幾個推著蕩秋千呢。”

碧山皺眉:“後院什麼時候多瞭秋千?”

秋蟬仍是纖細平緩的語氣:“今早老夫人去請瞭工匠,說怕娘子悶,下午便給裝上瞭。”

衛玠:“老夫人還做瞭什麼?”

“隻叫瞭娘子去前院說話,半個時辰便回來瞭。”

衛玠右眼一跳,忽而隱約聽見遠處傳來的笑聲,心裡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他快步向後院走去,碧山緊緊跟著。



紫蒲堂外有六盈池,原是人工建的。堂內卻又有一小池塘,浮蓮群生,粉白透紅,藕節肥大。

剛邁入鵝卵石路,遠遠隔著池塘,衛玠就看見竇綠瓊坐在秋千上蕩,身邊抱香、攏雪兩個丫鬟在推,一左一右有松澗、浮巒兩個守著。

迎著風,好似所有煩擾都散瞭,又回到在揚州的那個時候,無慮自在,平生隻是:燒肉留涎,梅子留酸,快語問東風,吾的風箏又跌落誰傢?

竇綠瓊閉著眼,緊緊抓著繩索,人在天上飛,粉色裙擺也在風中飄,

“高點,再高點!”

高你個頭,衛玠心裡罵著,一邊繞開那該死的池塘去找她,心一突一突地跳,又不肯貿然出聲驚動,生怕嚇摔瞭她。

變故便在此刻發生,隻見浮巒聽令,隻不過微微加瞭點力道,原本結實的木繩卻突然“崩”地裂開一道口子,等幾人發現時,已經來不及瞭。

一聲驚叫,竇綠瓊被重重甩瞭出去,落在草叢裡,胳膊滲出血來,疼得直抽搐。

“娘子!”

仆從們皆被嚇得魂不附體,急忙跑瞭去,衛玠匆匆趕來,冷聲道滾開,隨即俯身擡起竇綠瓊的頭,見她半昏不醒,瑩白的小臉上也多瞭幾道紅痕雜草,尚不知可有傷到骨頭,咬牙切齒道:

“碧山,去叫大夫來。”

第14章 多少偏見高誠懇難

紫蒲堂廂房,環香繞著螺旋木架被托起熏燒,雲霧裊裊,散發一股清甜的香氣,和幾縷濃重的膏藥味道雜糅在一起,不好聞也不難聞。

大夫細細查看過後,收起醫匣,緩緩走出內室,見到簾外等待的衛玠,拱瞭拱手,

“娘子無礙,隻是扭傷瞭胳膊和小腿,臥床將息十日便可。”

衛玠頷首叫他請起,仍不放心,口中帶瞭幾分緊張,“我親眼看見她從高處摔下,昏瞭過去,骨頭沒事吧?”

“娘子年輕,骨質堅硬,又是摔在草地,公子且放心罷。方才老夫診脈時,娘子已經轉醒,想來先前是嚇昏瞭過去。待會我再開幾副活血化瘀的膏藥,娘子每日敷用,再配合草藥煎服,不多時便可好轉瞭。”

“多謝大夫。”衛玠松瞭口氣,叫丹湖拿錢相送。

在原地站瞭會兒,他擡簾入內,竇綠瓊已經在擷月的服侍下坐起瞭身,小口抿著熱水喝,手上的左胳膊軟軟耷拉著。

聽到腳步聲,她握杯的手頓瞭頓,擡起頭,隨即低瞭下去。

其實衛玠將她抱回廂房時,她就已經隱約有意識瞭,明明一直盼著見到他,可此刻不知怎得,心裡堵著一口氣似的,上不去也下不來,索性不理他。

衛玠撇瞭擷月一眼,後者會意,往旁邊挪瞭一步。他在床邊坐下,看見竇綠瓊傷著的半張臉。

眼尾下靠近顴骨的地方,多瞭兩道鮮紅色的淺口劃痕,一短一長。

傷口處鋪瞭一層白色膏體,散著淡淡的藥香。

“還疼不疼?”

屋外暮色四合,隱隱可以聽見院子內掃帚掃過地面的聲音,刮刮沙沙,不時有水澆在地上。

竇綠瓊低低地“嗯”瞭一句。

氣氛凝結,擷月適時出來解圍,端瞭藥盅放在黃花梨頂牙羅鍋棖方桌上,掀開蓋塞,“娘子該喝藥瞭。”

碗裡盛著黑乎乎的的藥湯,氣味熏得竇綠瓊差點沒倒過氣去,她皺緊瞭小臉,苦兮兮地對擷月說,“我能不能嘴裡先含瞭蜜餞?”

“喝完再吃吧。”湯藥太熱,需得一勺一勺喂入口,含著蜜餞生怕噎著。若冷瞭,隻怕要更苦。

“我來吧。”衛玠說著正欲從擷月手裡拿過瓷碗,竇綠瓊卻不給他這個面子,右手攀著撥步床欄桿,挪動屁股別過臉,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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