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君气死了(163)

作者:小桶睡眠


恰逢今日沐休,衛玠起瞭個大早前往城北新衛府親自監工。

“大人。”老工匠前來迎接。

衛玠擡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望著已經顯現出輪廓的整個宅邸, 問道:“還有多久竣工?”

“快則年前,慢則年後。”

那就是還要等上八九個月瞭。

衛玠向丹湖施瞭一個眼神, 後者立即上前, 從袖中掏出一沓面額不小的銀票, 恭敬地請求老工匠收下:“這是聖上賜給我們大人的新宅子,以示恩澤。我們大人自然想早日住進去, 還請您多加照看,別叫底下的人偷瞭懶。”

受瞭銀票的老工匠自然沒有怠慢的理,敲打完一番後,衛玠沒有選擇乘車回去, 而是來到不遠處的糖炒栗子攤前, 要瞭一袋熱乎乎噴香的栗子。

隔著油紙感受到暖融融的燙意,身體裡被冷沁風鉆濕的寒都被驅散瞭些許。想到傢裡“嗷嗷待哺”的妻子, 衛玠不由揚起唇加快瞭腳步。

“骨碌碌碌碌碌碌——”

車輪碾過泥土的聲音,四周卷起一陣風, 將油紙傘吹得微微歪斜,衛玠皺著眉頭將糖炒栗子護在懷裡摟緊瞭些,可當他擡頭時,表情霎時間變得冰冷,如同暮春凋零的一片枯葉, 隱藏著濃得化不開的,對夏季的惡心。



徐韶是陪著張如佩一同出現的。

他原本纏綿病榻的母親, 端坐在車廂內目視前方,在車簾被徐韶掀起時,隻是側眼施舍瞭兒子一個輕飄飄的眼神。

凝滯得過分的空氣進入衛玠的鼻腔,他把糖炒栗子交給身後的丹湖,囑咐他要小心地捧著回傢交給娘子,然後跟著她們進入瞭一傢茶樓雅間。

張如佩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春溪死瞭。”

衛玠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

徐韶也沉默著,等著張如佩說出第二句:

“放過你外祖傢和袁傢,留他們一條生路,我會同意你另立新府,對春溪的事守口如瓶,從此不再幹涉你的事。”

衛玠笑瞭:“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瞭你的貼身丫環讓步?她算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

張如佩的胸腔急劇起伏瞭幾下,徐韶為她順氣,接腔:“衛玠,你不要逞一時之氣,我提醒你,春溪死前有一個女兒,和你長得很像。”

她的臉如無情神女,說出來的話溫順婉轉之中卻不知隱藏著怎樣的卑劣齷齪。

“如果你不想讓綠瓊誤會,還是乖乖照我們說的做。我知道張袁兩傢如今的局面都是聖上的意思,可你若有心從中斡旋,我們也不會敗得如此難看。”

“我不會被任何人威脅。”

衛玠徹底掌握她們的來意後,直截瞭當地開口,他不耐起身,徹底失去瞭興趣,最後警告性地看瞭徐韶一眼。

“你要再背地裡動作不斷,我不敢保證一定會信守當初對趙産的諾言。”

他當初對趙産說瞭什麼?

“若無幹戈,不為難於你。倘逢災禍,保全你性命。”

徐韶的面皮沒有絲毫變化,眉眼低垂,透出某種冷漠。

巨大而流動著的雨簾將整個京城襯得幽靜一片,人群稀疏,隻有賣糖葫蘆的小販仍在堅持不懈地走街串巷。

他大老遠就看見京城威赫揚名的左丞衛大人撐傘站在茶樓下,定定地看著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難道是京城出瞭新法令,不許小商販賣東西瞭?

他思緒慌亂,又見雨勢漸大,忙不疊戴上笠帽,趁衛玠不註意悄悄溜走瞭。

殊不知,衛玠方才出來穩瞭穩心神後,對著串串朱紅的糖葫蘆想的是:

要不要把京城所有賣糖葫蘆的商人都收買瞭,不準他們賣給姓裴的?

不好,這樣裴繹還能叫下人幫忙買。

或者把所有糖葫蘆都壟斷瞭,賣多少,他衛玠買多少,不給別人留一點,呵。

不過,大概第二天他就會被禦史聯合參上幾本,實在不值當。

想到這,衛玠低低嘆瞭口氣,這就是妻子又漂亮又可愛的不好瞭,他得時不時防著外面的賊男人,生怕他這個夫君下一秒就被人給比下去。

好在和竇綠瓊相處近一年,他已經摸清楚她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若明著發火不許她和別的男人親近,會遭她故意忽視,逆反而行。不過,要是肯降低姿態哄一哄她,她就自己願意不跟別人玩瞭。

這麼想,衛玠的心情又輕松不少。

從受傷做夢以來,過去對他的影響遠遠超過預料與想象。可他再也不是那個護不住叔父給的華容道的小男孩瞭,強大起來,手握權柄的他也絕不會任人生殺予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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