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君气死了(143)

作者:小桶睡眠


衛玠撐不住睡下後, 竇綠瓊將換下來的血水端出來給抱香,正見碧山直直跪在院子門口,一言不發,給她嚇瞭一跳。

仔細想想, 她已經有許久沒在跟前見過碧山瞭, 大事小事如今一應有丹湖料理。

“你在這做什麼?”

碧山擡起頭看她,“娘子, 昔日之事是我不對, 不該......不知禮數, 以下犯上。我已經知錯瞭,可否求您讓我進去看一眼公子?一眼就好。”

“不好。”

竇綠瓊十分冷淡地拒絕瞭他, “夫君現在需要休息,等他醒來再說。還有,你不必同我道歉,真心與否, 我一隻耳朵都聽得出來。”

說完, 她將水盆交給抱香,再向屋內走去, 不曾施予他第二個眼神。



竇綠瓊頭也不回離開後,裴繹停留半刻, 獨自離開瞭衣鋪。

回到裴府,他推開臥房的門,便見一名女子身著黑衣,長發高高豎起,正坐在梨木桌旁等他。

“袁夫人。”

裴繹的語氣中沒有一絲驚訝, 面上也是無波無瀾,仿佛早就料到她會等在這裡。

那名出手將搶竇綠瓊荷包的男子擊倒的女刺客, 正是徐韶。

“今日這樣好的機會,你不跟在衛娘子身邊保護她,反倒自己一個人回來,豈不錯失良機?”

徐韶冷冷清清的話響起,

裴繹對上她的目光,“袁大人比我更心大些,舍得放您一個人前來遂州,帶人行刺衛玠。”

徐韶面上略帶羞惱,她從鼻腔裡輕嗤一聲,轉移瞭話題,“皇上是何時給衛玠派瞭官員,此人現在又逃向何方,你可有線索?”

“袁大人在京城都不曾得到消息,裴某怎會知曉?”

“我冒險行刺阻止他們見面,正是要拖延時間,把我們從這件事情中摘幹凈,你立即召集在遂的人手,勢必追查出那人的下落。”

“......是。”

裴繹是袁荊安插在遂州的眼線,當年他不過一個窮秀才,父母雙亡,下無銀錢上無門路,多靠袁荊暗中扶持,才得以當上如今稱得上是衙門二把手的同知大人。

衛玠赴遂,袁荊早就知曉,原以為不過是聖上命他鏟除楊熊,砍斷張傢的左膀右臂與經濟命脈,沒想到,除此之外,衛玠還在暗中追查人口失蹤一事。

裴繹發現後,報信燕京,徐韶很快帶人快馬加鞭趕來,阻止衛玠與聖上的人相見。

見徐韶袖口有血,裴繹主動將櫃子裡的傷藥遞給她,她警惕地接過,隨後聽見裴繹問:

“袁夫人不是向來不喜大人與張傢合作拐賣人口麼?若此事揭發出去,張傢元氣大傷是板上釘釘的,大人未必會獲多大罪名,袁夫人卻可瞭卻心願一樁。”

徐韶眼神暗瞭暗,她望著那張與少年衛玠極為相似的臉,有那麼一瞬間感到極其寒冷。

裴繹很早就看出她自私自利的本性,袁荊的官途如何無所謂,重要的是她徐子夜能心安理得地養尊處優。

在河西軍營的那幾年,衛玠正是這般,一眼識破瞭她與趙産不能長久。

“我先前正是這樣想的。”徐韶勾唇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反倒透著刺骨的冷。

“可是裴繹,你說,袁荊這些年為瞭錢在鋼絲上走,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絲毫不怕暴露,這是為什麼?”

因為聖上寵愛他,需要他。

裴繹默默想。

衛玠在京素以清廉公正聞名,他一介武官,卻在棄武就文後在官場如此順風順水,得皇帝庇佑,那麼他一定私底下為皇帝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比如,殺人,放火,鏟除外戚勢力、皇帝的眼中釘。

可僅僅如此還不夠,皇帝不會滿足。

他與袁荊都是愛財之人,袁荊是天生就對錢有著渴望,徐韶正是為瞭享福當初才嫁給他。

可皇帝不一樣,他要修建愛妃的宮殿,造避暑山莊,召集道士煉制長生不老丹......樁樁件件,勞民傷財,一個接近不惑之年的皇帝,當瞭明君半輩子,老年更是愛惜名聲。

袁荊便是皇帝的另一把鐮刀。他收割瞭多少銀錢,就有多少以禮部年收的方式進入國庫,供皇帝揮霍。

五月絲綢一事,表面上是袁荊向外邦商人洩密,劫瞭朝廷的財,可他賺的錢,有七成卻悄悄地流入瞭皇帝的私庫。

袁荊有那麼大的本事,背後的推手——是皇帝。

徐韶雖然是深閨女子,可她的聰慧絲毫不比官場上翻雲覆雨的男子少,反倒政治嗅覺更加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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